【当前剩余寿命:9999年11月9日】
头七这天中午,李类陪着小背篓前往林家夫妻的坟墓进行祭拜。
墓碑无字,因林老爹尸骨无存,小背篓将他的衣冠与蓝娘子合葬。
“爹,娘,儿要走了,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儿定会好好活着。”
小背篓沉声说完,猛地磕了三个响头,解下头上的孝布,用烛火点燃。
回到大路,石三爷的心腹手下一见到小背篓就腆着脸凑了过来,笑道:“就等着林姑娘除孝了。快跟我走吧,大老爷这会心情好,必定会见你的,到时机灵点,好处多着呢。”
这几天没少用石三爷送来的东西,小背篓气色红润,脸上的伤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穿戴上也精致了许多,让那豆蔻年华的鲜嫩颜色全部绽放了出来。
闻言小背篓冷淡道:“那就走吧,别让大老爷久等。哑巴,我改天再找你玩。”
几人渐走渐远,李类爬到高处,看着小背篓被送进了白家大宅。
白家新进了一个女孩的事在镇子上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小背篓的存在就像褪色的图画一样逐渐空白,她和父母生活过的小房子里也很快搬进了新的家庭。
没有了小背篓的陪伴,李类的生活并未有太多不同,干活、挖药草,还要抽空认字,每天都很忙,倒是萍婆这段时间经常不见人影,总是把门锁了,导致没有钥匙的李类有时蹲在树下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被锁门外时李类不会翻墙进去,一是容易被萍婆发现,二是厨房没粮没菜,天气也不冷,还不如呆在外面刷萍婆的好感度。
现在李类的飞石手艺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指哪打哪,野鸡兔子通通成了她的石下亡魂,把狗子喂得十分壮实,主宠二人还真不在意萍婆做的没啥味道的菜粥。
“叽!”
一只肥兔子被尖锐的石子穿眼入脑,惨叫一声后又被狗子咬断了脊柱,彻底结束了兔生。
李类麻利地将兔子清理干净,起火架陶罐,合着切碎的野菜煮了一锅兔肉杂烩,香得狗子直流哈喇子。
小背篓进白家大宅前,将家中的很多东西或卖或送,李类得到了不少馈赠,不止陶罐,还有菜刀、柴刀、铁锅和一些衣服被褥。可以说,小背篓家的贵重家资都在这了,都是过日子必需的,这些东西俩人都没跟萍婆说,被李类分批藏在几处秘密地点。
那几天小背篓常常带着李类翻山越岭,用药草集当课本给李类上实践课,因为时间不够,小背篓只教了几个字,好在她早已将书里的文字背得滚瓜烂熟,时常在李类面前背诵,李类将读音牢牢记下,对着书自学认字。
李类祭出了大学时从卷王们中脱颖而出的高能学习法,不过几天时间,已经将字、音认得差不多了,但也只是认得这个字、知道读音而已,字连成词就不知道意思了,要想达到熟练阅读的程度,还得多看书外加实践出真知,现在李类就很爱在镇子里走,认认人家挂着的招牌、贴画上的文字。
学习需要持之以恒,李类就有一颗恒心,且不缺时间。
兔肉杂炖散出出迷人的香气,李类将药草集塞进怀里,掏出自己挖的木勺子,开始吃加餐。
为了将《五禽戏》可能带来的异常降到最低,李类在操练《五禽戏》时只吃定量的野菜,让身体素质的提升保持在正常值的极限数据之内,连打猎也是一天两次而已,如此控制之下,李类的个头还是猛蹿了不少。
萍婆给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菜粥和粗粮馍馍只能算是生命维持餐,吃那玩意一两个月长高了四五厘米就已经很突兀了,李类不得不将《五禽戏》的操练频率改为两天一次。
寄人篱下已经足够难了,自我阉割更加让人不爽,李类这段时间都在沿着山路往外走,几里外的官道、慈河沿岸都走过几遍,找到了好几个适宜隐居又不算太远离人类聚集区的地方。
李类暂时还没有离开打金镇的想法,这个地方山清水秀(吃喝不愁)、交通发达(随时能走),有秩序(不多但相对稳定)、有商业(能买到生活必需品),还位于金蟾岭的腹地边缘(传说中的宝地可能存在超自然生物),已经是相当宜居的所在了,便是下一个阶段的居住地铢州都没有它这么适合。
便是要离开也要做好计划,不过从官道走太危险,百年来打金镇所属的王朝渐渐走向崩溃,野外的官道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了,野兽多,大匪小匪更是多如牛毛。坐船倒是安全性较高,但客船太贵,从打金镇到铢州的客船,淡季的大通铺最少也要十几两银子,旺季的船费就高得没谱了,李类常听船员抱怨现在河匪也越来越多了,以后还要再涨价。
李类给萍婆打的白工,全部身家凑一起离最便宜的大通铺还差老远:玉佩不能卖,那六颗银豆子每颗约摸一两,要花出去还得加工一下,又是一笔损耗。
数着自己那点微薄的家当,李类不由叹气,见脚边吃饱了的狗子正咬着兔骨玩,无忧无虑的样子看得她不由心生恶念,决定等下就给狗子多加几门课,“离高考没有几天了,你怎么还想着玩?你以后就叫尚大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成归来给主人做五菜一汤!”
就这样,狗子尚大学提前结束了童年,跟着主人每日学得头昏脑花,连最爱的肉骨头都不太香了,就在它以为日子就要一直这样过下去时,突然就迎来意想不到的假期。
这天晚上,狗子尚大学正窝在主人脚边睡觉,突然,房子外面出现了大型生物的动静,它警醒地抬起头,凝神倾听了一小会,便用两只爪子轻轻抓挠起主人的小腿。
快速摸了一下尚大学的头,李类悄无声息地站到窗户一侧,等来人轻叩窗扉发出声音,她连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哑巴。”小背篓穿着单薄的衣物,脸比衣服还苍白,但眼睛却很亮,那天晚上的火苗似乎仍在她眼中跳跃,“白大老爷死了,我悄悄从狗洞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