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李类得先安抚热情的狗子尚大学,以及一听到动静就狂啄木笼的金达克,往木碗里都放了不少肉干,狗子容易满足,金达克这鬼精的家伙就容易得寸进尺,吃了几个脑瓜蹦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定位。
收拾完今天的收获,将横财重新包好藏进山洞,李类趁着天没黑还下山打了两只鹿,今晚美美吃了一顿炖鹿肉。
接下来几天,李类的日常生活变化不大,该锻炼锻炼,该巡山巡山,就是巡山路径改了一点,将直线距离几公里外的一处小村子也纳入了进来。
往常为防被人发现踪迹,李类每月只在村子边缘看几眼,主要是看一下村子是否有外人来,不过这地虽然离慈河不远,但附近的河岸怪石嶙峋,水下暗礁众多,根本停不了船,这村子也就发展不起来,山路又难走,连货郎都不爱来。
往常村子非常平静,主要大家都穷,又全是同族,虽偶尔有点纠葛,但大体还是团结一致的,在这山林里生活,要拧成一股绳才能将血脉延续下去。
在拷打几个劫匪的时候,李类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其中对她可能带来影响的不少,如不少流民逃进了山里,其中好几支队伍都由狠茬子领头,现在大概率已经落草为寇了,极有可能对藏在山里的小村子下手,既补充人口还能得到一处基地。
这个小村子对想要经营队伍的匪徒来说是上等福地:靠山临水,易守难攻,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熟田,村子里的青壮男性只有二三十个。
唇亡齿寒的道理摆在眼前,李类可不想被人打搅到现在的平静生活,每日都要来村子附近逛一圈,特别留意通往官道的山路,晚上也要去山顶眺望一下。
高强度巡视了十来天,李类没有发现任何入侵者的痕迹,正当她以为是自己预判错误的时候,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天傍晚,李类照例在山路附近巡逻,三四十个拿着各种奇形怪状武器的男人猫着腰,试图悄悄从林子里穿过去。
李类像只黑色的大鸟安静蹲在树上,冷眼旁观,将所有人的样貌记在脑海里。
小村子跟李类既无仇怨,也无情义,完全不知道附近的山里何时搬来了新邻居,而李类虽然不想打破平静,但也不想暴露自己,同时应付几十个成年男人她也会吃亏,因此只能等村子扛过了第一波,她再去给他们收尾,届时将不留活口。
李类飞快跑回家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装备再赶回来时,这帮劫匪全都躲在村子附近的林子里,大概是要等到天色暗下来才会动手。
劫匪先前应该来踩过点了,来时熟悉方位,选择落脚的这处林子不仅草木浓密,地势也比村子高,能看清全村动静。
离天黑至少还要半个时辰,不仅是李类不想陪他们干等,队伍里的兄弟也很快低声抱怨起来,原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压榨的小弟,抢来的钱基本都是头领的,分到他们身上就不剩几个子了,连衣服都没几件好的,被山风一吹都冻得直打寒战。
大战当前还要起哄,李类对这帮乌合之众悄悄翻了个白眼,见不远处有父子三人背着东西走了过来,李类早把村子里的能人认熟了,这三人都是猎人,见多识广还跑得快,正适合去报信,当下不再迟疑,一连扔出四颗石子,将躲在一处陡坡上的两个小弟打得腿软,不仅自己倒下,还抓二牵三,一连滚下五六个人。
猎人父子见到好几个拿着武器的生人从山上滚下来,哪里有不明白的,老猎人发出一声大吼:“土匪来了!”便一脚一个将两儿子踹下山坡。
两个儿子也机灵,爬起来撒腿就往村子里跑,边跑边撕心裂肺地重复着“土匪来了”的话,彻底打破了小村子的宁静。
土匪头领一见这场面,气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时机已失,不再犹豫,跳起来高声招呼兄弟们下山割草。
小村子为防野兽是建了土墙的,但不到两米的墙防得住狼却防不住狼心狗肺的人,村子大门也经不住十几个男人的连续冲撞,很快,不止墙头爬满了人,连大门也破成了几截。
村民在山林中历练出来的血性让他们不愿束手就擒,成为土匪鱼肉,一场血腥的巷战就此爆发。
刨除掉太老和太小的,其余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人,个个都敢挥刀,再不济手头也能摸到一两根柴火,见到土匪必下死命狂敲,正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平常见多了软蛋,这回碰到真敢反抗的,土匪们反而开始束手束脚了,毕竟都是给头儿打工的,人觉着小弟的命不值钱,但小弟自己在乎啊。
土匪头子见各种画饼也拉不回掉落的士气,只好无奈宣布战术撤退,小弟们顿时跑得飞快,差点把他落在身后,气得他边跑边骂,等回到林子里依旧气不过,随手抓了个看不顺眼的小弟赏了几耳光。
等到天色暗淡下来,原本跑散的小弟们也回来得七七八八了,土匪头子数了一下,至少没了一半,刚才的激战中他是掌控全局的人,大致知道被村民砍死的和受伤跑不动的小弟加起来顶天了也不到二十,剩下的七八人都哪里去了,难不成是乱跑看不清路掉下山沟了?
土匪头子转着圈思考着下一步的路,完全不知道暗中有人旁观着一切,不仅会将他苦心经营起来的队伍化为灰灰,还打算将他活抓后,给他一个至死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