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后骏“卧槽”一声就要发作，朱一清已经“携纸潜逃”了。

“啥玩意儿啊？”杨后骏赶紧将餐巾纸塞进抽屉，“我就说我这餐巾纸咋用的那么快，刚买的一包能给我炫了一半，原来是你们抽的啊。”

“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放桌上炫耀的。”司慧黎笑道。

“我炫耀个鬼啊，我靠，我怎么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杨后骏痛心地捶打自己的胸口。

上过学的同学们都知道。

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物品不是橡皮，也不是2b笔，而是餐巾纸。将一包崭新的餐巾纸放在桌上，等放学再去看，这包餐巾纸绝对只剩下一半。

除非家里有人是开造纸场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把它放在桌上的。

杨后骏这种敢于奉献的精神，实在可歌可泣。

杨后骏脑袋一转，开始甩锅给曲潍：“你咋不提醒我啊！”

曲潍看着书，冷静地回应：“上次我往你嘴上放纸的时候你就应该反应过来了。”

“啥时候放……哦，默写那天，”杨后骏细想，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又瘪下去了，“好吧都是我的错。”

司慧黎则靠着墙壁大笑。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很快就结束了，开始第三节历史课。

司慧黎有个毛病，一到需要听大量资料的文科，她就会觉得万物皆是有趣的，一块平平无奇的橡皮在这种时候都会变得眉目清秀。

“……”

司慧黎拿起橡皮，眼睛微眯。

曲潍本来好好地在写笔记，无意间瞥了眼前桌。前桌已经将橡皮捆在两根自动笔上，做了一个简易弹弓。

曲潍：“……”

杨后骏见曲潍身子一僵，好奇问道：“咋了？”

“没什么。”曲潍选择低头沉默。

下了课，曲潍站起来，轻拍司慧黎的肩膀。

“咋啦。”司慧黎用清澈的眼神看着他。

“能给我看看吗？”曲潍轻轻地问。

司慧黎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拿出了抽屉里的“弹弓”。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这段时间里，她究竟又“润色”了多少东西？

弹弓已经升级了，自动笔的尖端绑了两根弹簧，水笔芯作为支柱在底下撑着“枪杆”，牛皮筋狠狠地缠在水笔壳的中端。

“你也真够可以的。”曲潍小声夸奖了一句，拿起来对着窗户看。

光线在透明尺上灼灼发光，颜色很漂亮的。

杨后骏看见了，惊叹道：“卧槽，高科技啊，给你一节课就能发展成这样，你要是去文科班，不得造火箭啊？”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选文科的。”司慧黎的姿态像是个研究十年项目的老讲师。

面对这样夸张的夸奖，司慧黎听到心里去但没有表现出来。

主要，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嘚瑟的东西。

“你这脏物做的是真的好啊，”杨后骏再次敬佩，“你技能点都点歪了吧？”

“所以我现在得把它拆了，被老师盯上的话我就完了。”司慧黎摊开手，曲潍将弹弓放在她的手心上。

司慧黎边拆解边解释：“平时我也不会做这个，主要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听着老想睡，我这也是为了不睡觉才做的无奈之举。”

“啧啧啧，”杨后骏明显不信，这段话怎么听都像是借口，“你看我像会信的样子吗？”

曲潍却说：“她确实没说谎。”

杨后骏转头看向曲潍：“你咋知道的？”

“她不会撒谎，”曲潍的视线一直在司慧黎的后脑勺上，他轻缓嗓音，“她说谎特别明显。”

“真的假的？我不信，”杨后骏提了兴趣，叫唤司慧黎，“诶司慧黎，咱们玩个快问快答呗。我接下来说几个人名，你只能用褒义词形容他们，你要是成功了我放学请你吃小酥肉。”

司慧黎已经将橡皮筋拆下来了，她点点头，“行啊，来。”

杨后骏：“贾箐箐。”

司慧黎：“人美心善。”

杨后骏：“阿潍。”

司慧黎：“人帅心善。”

杨后骏：“陈瑟呢？”

司慧黎：“心善。”

曲潍：“……一词多用是吧？”

杨后骏指着自己：“我呢我呢？”

司慧黎立马回答：“大气。”

“哟可以啊。”杨后骏稍微有些得意。

“哼，”司慧黎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的词汇量还是可以的。”

……可以在哪里？曲潍欲言又止。

“是吗？最后一个人可是地狱难度，”杨后骏停顿了几秒，漫不经心地说出最后一个名字：“刘毅智。”

“我就知道。”曲潍就猜到杨后骏整得是这一出。

果不其然，司慧黎整个人怔住了，声音艰难地从她嘴里游离出来，像是机器人般一词一个疙瘩：“嗯，嗯，好，好……嗯……好……好好活着……啊！对不起我做不到！”

司慧黎双手捂脸，憋了半天就憋出了句“好好活着”，可见她真的说不出口。

“嘶，你还真的不会撒谎啊。”杨后骏像发现了新大陆，“那要是有小偷问你存折密码那你不就完了？”

司慧黎：“我可以不说话啊。”

杨后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哦，你好聪明啊。”

司慧黎又得意起来：“是吧。”

曲潍：“……你们俩能成为朋友不是没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