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得嘞。”

待他走后，陆平从前台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毛巾和一把伞，递给季明月。

“给，擦擦吧。”

“你怎么在这?”

男女生同时在混杂雨点的世界中出现。

季明月先开口，打破了同时说话后的安静，她小声嘟囔：“未成年不是不能进网吧吗？”

因为她未成年，所以下意识也将对方带入其中。

陈津讪讪笑：“季同学，你的关注点还挺新奇，他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放在季明月眼前。”

“我成年了。”

话尾音落在她小巧的鼻尖，季明月的视线随即被一张身份证堵住，她的眼神第一时间定格在陈津的脸上，

照片上的人穿着白色短袖，尽管拍的有些模糊，但他的凸出的喉结和平滑的锁骨还是很有存在感。

甚至，有些迷人！

季明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心中暗骂自己肤浅，脸颊两边出现一股烫意。

“怎么样，检查好了吗？”陈津收回方形卡片，笑着说。

“嗯。”

话音刚落下，季明月的脸就开始发烫，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嗯字有多不合适，她根本没有资格管陈津成不成年啊!

“那个，我先走了。”季明月往后转，企图像把头伸进沙漠里的骆驼那样不让陈津发现她熟透的脸颊。

她正准备一头闷进雨水中。

一句“等等”让她脚步顿住。

伞从后方抵住她留有空隙的手掌心。

“雨还在下，伞不拿着吗？”背后传来的属于男生的清列嗓音，有些魅惑人心。

好，谢谢。季明月睫毛随着心跳颤抖，她依旧没有回头，顺着手中的伞头用拇指把伞身往前移动。

再前移，逐渐填满手中的空隙。

陈津就在背后看她撑开伞面，举过头顶，迈脚出门，扎进雨天。

看着女孩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想起来那篇课文，但寂寥的雨好像没有散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

+

出了虎抬头网吧，季明月放缓呼吸，慢慢平复跳动的心脏。

好吧，她承认，遇见像陈津这样相貌无可挑剔的男孩子时，她也有会点外貌协会。

雨淅沥沥地打在水泥地上，季明月撑伞路过在转角的时候，遇见了一家小药店。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手里的书，想起自己刚刚砸人的动作被人截断，心里就堵的慌。

她的外貌赋予了她清纯甚至是有些胆怯的第一印象，但她知道，一旦有人伤害了她，她绝对会报复回去。

所以现在，一股没来由头的不甘心逐渐涌上心头，淹没掉她的意识。她捏紧手心，眼里有股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的言语搔扰只得到一丁点口头惩罚。

季明月真的不服，她收好伞走进药店：“老板，我最近便秘，有没有什么泻药?”

……

“嗯，越猛的越好，时间有点长。”

在返回的路上，季明月顺便买了一叠便利贴和笔。

她躲在虎抬头网吧的门口一旁，探出脑袋，刚好看见那三顶黄毛。

季明月迅速把三个号码写在便利贴上，然后偷偷俯身走近网吧，钻进前台。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身旁的冰柜，摸出三瓶可乐，冰凉的触感慢慢加深，手掌心逐渐生出痛觉 。

不过这点子痛感完全比不上报复坏人的喜悦。

季明月屏息凝神扭开瓶盖，慢慢放出气体，然后把泻药包撕开，倒进里面。最后，伸手将可乐放回原来位置的最外面。

等所有计划完成后，季明月把纸条按在自己膝盖上，用笔在纸条上写着：

“13，14，15号桌要三瓶冰可乐。”

纸条被她用力贴在前台桌子上，随即，女孩像被警察通缉的凶手一样，不要命，不回头地跑了出去。

脚下生出的风吹到那条帘子上，使它微微浮动。

无人察觉有人来过。

估计是她的正义行为得到了怪小孩天气的肯定，江城雨势渐小，小道足矣令人忽略打在头顶上的那点微凉的感觉。

季明月收起雨伞，漫步在小雨天，雨水将灰尘撞进兜里，让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她哼着外婆教给她的曲子轻快地踩着小水坑往前走，脚下溅起透明的皇冠，像是对她勇敢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