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我告诉伯父了。”
婚约是当初爷爷拍板取消的,当时就已经不作数了,这家里也没人会再提,叶珮也不喜欢别人总是提起婚约的事情。
除了叶瑧。
他跟傅斯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一直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上学,好到几乎要穿同一条裤衩,所以他几乎每次见她都要时不时提起傅斯年,有时还会故意提起婚约,叶珮有时不想理他就会直接告诉伯父,然后伯父就会来收拾他。
所以现在被她一威胁,他几乎立马就噤声了,麻溜的滚回后面坐着去了。
一个家族到齐,足足有三四十号人,还并未算上一些旁支,叶瑄跟叶珮分坐在爷爷奶奶的两边,在他们身后坐了三排人。
第一排,是叶铭齐和沈月嫣,叶珮的叔叔,以及爷爷的两位亲弟弟同其家眷,第二排则是两位叔公的孩子,叶瑧的父亲便在其中,第三排就是诸位叔叔伯伯的孩子。
叶珮跟叶瑄本来也应该坐在第三排,但是他们从小便一直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叶瑄是因为长孙的缘故,将来他是叶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叶珮则是因为单纯受宠,在场姓叶的中,她是唯一一位女性,在她七岁之前的新年一直被奶奶抱在怀里看的烟火,后来奶奶抱不动,爷爷直接让加了一条椅子,之后叶家再没女孩出生,叶珮也就更被捧做掌上明珠了。
可以说他们俩坐在这个位置,无人可以质疑,也无人敢质疑。
他们这些人,除了第一排的几位,余下的将来都要在叶瑄手底下讨生活,而叶珮,他们喜欢都来不及,哪怕是坐他们头上看他们也会拍手叫好。
烟火升空,在远山古刹中盛放。
土豆从没见过烟火,兴奋的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在原地一直转圈圈。
叶珮将它抱到腿上放着,它也不大安分,直往她身上扑。
烟火放完,就算农历新年到来了。
几个小辈照例继续守岁,长辈们便回去休息了。
人群散去,叶瑧撺掇着大家来打牌,叶瑄看着这些不知世事险恶的年轻人,嗤笑一声,解开袖扣,将袖子往上挽,慢悠悠的坐下了。
叶珮无语的看着他,没忍住嘴角抽了一下。
“珮珮姐姐,你不玩吗?”
堂弟叶琮也就是叔叔的儿子,见叶珮坐在一旁看电视,并没有加入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是啊珮珮,你也来啊。”
说话的就是叶珮那位英年早婚早育并且经常被叶铭齐用来催婚叶瑄的正面教材的堂哥,叶珩。
“你们玩就好了。”
叶瑄此人,轻易不上,一上牌桌六亲不认,哪怕是她去也得被大宰一笔,况且他们这帮人去年光除夕夜打牌就一人用掉几百万,这还算是自家人玩的小。
她记得有一年叶瑄跟陆景辰他们玩儿,当时有几个不太熟的,那一晚上,叶瑄赢了六千万外加城西的一个大项目。
叶珮有时都觉得那并不是牌桌,而是他们的另一个会议室。
事实证明,她不跟他们打是正确的,她带土豆回院子睡觉的时候,叶瑧已经叫苦连天的输掉了一大笔钱。
等她再折返回来一起守岁的时候,叶瑧已经像霜打的茄子,输的一塌糊涂,甚至连初中生叶琮也没打过,叶琮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看着自己手机里的余额越来越多忍不住嘴角上扬。
叶珩的妻子将孩子哄睡之后,便过来一起玩儿了,叶瑧一见她,忙喊着嫂子,然后把位置让了出来。
“宝宝睡了?”
“嗯,我来打两把,你没输吧?”
“还成,输了点儿,从阿瑧那赢回来了。”
一听这话叶瑧更崩溃了,窝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他这输了多少啊?破防成这样。”
叶珮抱着一袋薯片在叶瑄旁边坐下,研究了一会儿他的牌。
叶瑄一手拿牌一手从她手里捞了几片薯片,扔进嘴里嚼了几口,拿湿巾擦干净手正好轮到他,慢条斯理的扔出一张7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七十而已。”
“啊啊啊!瑄哥你可以不要说的我像输了七十块钱一样好吗!那是七十万啊!”
“七十万对你瑧少来说不是洒洒水吗?能买下你收藏室里的一个手办吗?”
叶珩喝了口威士忌,见上家妻子出了个连对,看着手中的炸终究没扔出去。
叶瑄坐在对面将猪队友此番行径尽收眼底,啧了一声,然后告诫坐在他左手边的叶琮道,“阿琮啊,告诉你哥这么多年从无败绩的秘诀吧,那就是,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呵。”
叶珩无语,叶珩喝酒,叶珩继续不压,叶珩持续放水,叶瑄被坑,叶瑄不爽,叶瑄换队友。
叶珮有时候觉得他们这一家人都幼稚的出奇,骨子里都有一种小孩的天真,特别是跟自家人在一起的时候。
就这么闹到了天边冒出鱼肚白,早上七点的钟声敲响,他们才回各自的院子睡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