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像小说里的恶毒逼婚男二。
“呵呵。”她冷笑两声,转过眼去看陆百川,“你让他出去,我要和你单独说话。”
“我不觉得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迎无的,你直接说吧。”
陆百川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甚至连厌烦都没有了。
霍幼葵嗬嗬地发出声音,像是有些气到极致了,她这个孝顺的儿子,连一声妈都不喊了,李迎无这个小贱人走了的这几年,陆百川已经完全地脱离了她的掌控,自己被丢在床上每天苟延残喘,陆百川依然“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用药物始终吊着她一条命,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迎无站起身,伏在陆百川耳边轻声说,“百川,我想和阿姨叙叙旧,你能去楼下帮我拿点喝的东西吗?”
他说完当着霍幼葵的面亲了亲陆百川的嘴角,面前的人显然很受用,默许了他的行为。
“好。”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李迎无也懒得装了。
“霍阿姨,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过您,让您这么讨厌我啊?”他翘着腿一晃一晃的,漫不经心地开口。
霍幼葵不理他,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就因为我撞破了你和那个男人的好事?”李迎无叹了一口气。“您就没有想过,其实是那个男人骗了您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那微生昭真……”李迎无故意买了一个关子,什么也不说了。
霍幼葵睁开眼睛,目光好似化为实质,想要将他看穿,“你说了谁?”
“商会会长的长子,微生昭真啊。”
“我是问,他怎么了?!说!”她因为太过激动,导致一直不停的咳嗽。
李迎无看她实在是难受,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想要侍候她喝下,言笑晏晏地说,“别这么激动,您身子不好。”
霍幼葵挣扎了一下,水杯被摇晃着洒出几滴水溅到了李迎无的手背上,他放下水杯,取过一旁的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手指。
“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着急呢,水都撒了。”
“不愿意说就给我滚。”
李迎无在房间转了一圈,听到这话也不恼怒。“我记得一直照顾您的人都是宋阿姨,现在怎么不见她?”
“宋嘉几年前就失踪了,我怎么知道。”
霍幼葵没好气地说着,又被咳嗽了几声。
“对了,我刚才好像说到,微生家的长子,”李迎无转身,“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受伤了,好像是什么精神疾病来着,发病的时候不小心砍伤了自己,正在修养身体。”
霍幼葵眉头深深拧起,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看着她这副表情,李迎无心中的猜测又深了几分。
他根本没有见到微生昭真,不过上辈子在微生昭真身边待过几年,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微生昭真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他跟在身边的时候,这个病已经很严重了,犯病的时候,他会变得十分暴躁,眼睛也有些猩红。
他第一次见到发病的模样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门外跑,结果被微生昭真活生生拖回房间,差点被他打死。
李迎无沉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陆百川端着一杯果汁走进来。
“差不多时间了,我们走吧。”
他接过果汁,对着病床上死死盯着他的霍幼葵道别,“阿姨,下次再来看望您。”
他们今天出门没有带司机,是陆百川在开车。
“我来开车吧。”
李迎无径直地走到另一边,发动车子。
陆百川看出了这不是回家里的路,倒像是去墓地的方向。
车子停在一片幽静的森林里。
他们一步步走到墓碑面前,是李家父母的墓碑。
“他们怎么死的?”
李迎无蹲下来摸了摸他那个父亲的墓碑,他微微皱眉有些嫌弃地揉了揉指腹,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意外失火,烟雾报警器失灵,等到发现时候,已经出事了。”
“这是我姐说的吧。”
李迎无站起身,一手插兜,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墓碑上, “这么蹩脚的理由。”
说不上伤心,只是觉得有点过分可笑了,过去难以跨越的大山如今只是面前的一方捧黄土。
李迎无脱下外套,半跪下来仔细的擦了擦李母的墓碑,确定上面一尘不染之后,他将头贴在冰冷的石碑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