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涤清神色一变,苦笑道:“说起来是桩私事,不足为外人所道,我师兄当时也是出于无奈,才犯下这等错”
落笳听他这话,知道恐怕问不出缘由,既然吕涤清已经说了是私事,那自己自然不好追问,当下只是沉默不语
吕涤清道:“听说我师兄本来是有书信想给你看?”
落笳被他说中心事,也不好再隐瞒,只能点点头
吕涤清道:“是了,我师兄虽然神志昏聩,但也有清醒之时。必是他清醒时想及此事,心中过意不去,才请你去看几封书信”
落笳赶忙问道:“吕前辈,不知魏掌门要给我看的是什么书信?”
吕涤清道:“我亦不知”
落笳难免露出失望的表情,吕涤清温笑道:“不过这倒不难猜想,我师兄一向专心习武,甚少与江湖人书信往来,只是在他病后,莫玄草深恐他将陷害你师父的事说出,曾来过数封书信叮嘱,想来我师兄要给你看的必是这些”
落笳心中猛醒,若真如吕涤清所说是这些书信,那便是还师父清白的铁证,真是再好不过,当下道:“不知书信何在?能否一观?”
吕涤清无奈的笑了笑:“昨日我听说出事就急忙赶去,却发现书信已经被盗走了”
落笳惊叹一声,失望的抿着唇,她本来还寄希望于能取得此书信,看来是无望了,想到那个贼人乃是火云教人,她不禁蹙眉道:“难道是火云教盗走书信?”
吕涤清点点头道:“昨日我开始也疑惑是何人,但后来验明乃是火云教所为,想来他们便是冲着那书信来的,要杀我师兄灭口”
落笳惊道:“火云教为何如此狠辣?竟敢对青城下手”
吕涤清闭目摇摇头,表情痛苦道:“落姑娘有所不知,火云教现在已非吴下阿蒙,他们有雁荡门支持,自然与往日不同,岂会将我青城看在眼中?实不相瞒,前几日火云教刚来过,便是为了训诫我师兄莫要走漏风声,他们行事极是无礼,和门中弟子起了冲突。我也是一时愤怒,忍不住斥责了火云教几句,他们便愤然离去。恐怕便是这个因由,竟让他们起了杀心”
落笳想起当日进山时,曾在山口看到火云教一众人,确是面色不善,看来吕涤清所言非虚,不禁心中暗恼,若是魏间云早一日将书信给自己就好了,只是现在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落笳问道:“不知火云教抢走书信做何?”
吕涤清道:“这自然还是莫玄草不放心,才借火云教之手成事。是我一时疏忽,应该想到火云教并未走远,你们来的事情必然是被他们察觉,才急着行事。”说罢,他长叹一声,极其悲戚恼怒
落笳思索到,吕涤清应该已经将事情全盘托出,他的话细细推敲都可成立,与自己之前所见也相符。如此看来,所有线索已被火云教抢走,火云教中恐怕还有更多内情
她正想着,吕涤清开口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方便?”
落笳道:“吕前辈请讲”
吕涤清有些为难道:“在下冒昧,想请姑娘去火云教走一趟”
落笳听吕涤清说的正是自己心下所想,心中不禁失笑,面上却郑重道:“去火云教么?”
吕涤清颔首道:“正是,这请求有些过分了,但也实在是我反复思量一夜想出的主意。”——吕涤清苦笑道:“我师兄之死尚未查明,到底是火云教何人所为,这本该是我做师弟亲自去查的事情。但眼下青城里,唉——落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是走不开,还得在此协调诸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求你替我去查出线索”
落笳这才明白吕涤清的打算,听说昨天一夜,魏间云的弟子们就数次与吕涤清弟子发生冲突,魏间云一死,青城派果然矛盾重重,几乎所有的长老和年长弟子都卷入其中,难怪吕涤清要让自己帮忙,他实在不好此时离开青城
落笳心底也是愿意去火云教走一遭的,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线索,但却做出个迟疑的表情。果然吕涤清有些着急道:“落姑娘,不求你为我师兄报仇,仅求你去火云教走一趟,探查一番。我实在是无奈,将门中可用弟子一一想了一遍,都找不出个合适的,不得已才来求你”
景若在旁听了半天,此刻忍不住道:“吕前辈,火云教在西南大山中,路途艰难,我们两个女子如何去得?”
吕涤清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实在是不得已,你放心,盘缠和马匹我自会准备妥当,火云教所处虽然隐秘,但路途我们青城是极熟的,不会让你们吃苦”
落笳不便立即表示去不去,只温言对景若道:“阿若,魏掌门之死与咱们也有些干系,不能只袖手旁观”
吕涤清听了她的话喜道:“多谢!说句实话,雁荡门这几年似乎有针对贵派的图谋,火云教乃是雁荡门的左膀右臂,落姑娘去走一趟,相信也会有所收获”
落笳赶忙拱手道:“谢过吕前辈提醒,我自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