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取经验,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内息,尽量不用内力,好容易才觉得呼吸顺畅些,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周围一片红雾弥漫,明明从外面看不过尺寸之地,进了阵中却如入密林,只见在自己身旁苏澄澈半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落笳不敢莽撞,慢慢靠近她,扶着她起来,已是耗尽一身力气
苏澄澈脸色煞白,嘴角有血迹,看起来极为虚弱,脸上迷茫痛苦却依然有狠厉之色,落笳吓了一跳,提醒她道:“莫要用内力,调顺呼吸”,苏澄澈一怔,似是清醒过来,脸色缓和下来
此时四周皆是迷雾难辨方向,诡异的喃唱似在耳边吟唱不绝,却不知对方在何处。落笳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手握着参宿,一手扶着苏澄澈,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时她举剑都难,跟别说挥剑御敌了。深陷险地,两人不敢久耽,摸索着试探
不知过了多久,落笳竟恍然觉得刚才在阵外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此时似乎减轻了一些,也许是太紧张了,也许是自己已经适应了。饶是如此,她不敢放松一点,只是小心的四处摸索
苏澄澈却不比落笳,她内力比落笳差许多,又是第一次真正尝到这阵法的威力,此刻虽然被落笳撑着勉强走路,其实经脉已几乎崩塌,神智也近涣散,只是茫然的按照落笳叮咛的不运内力。苏澄澈适才一直沉默,心中暗自在思索当日的许多事,终于明白恐怕正是蜀王在背后偷袭,杀了自己师父,彻底将三不知石据为己有。她本就是冲动的人,一想明白此事便再无可忍耐,凭一腔血气冲入阵中,本意要拼死了也杀一阵,却没想到这阵法如此厉害,自己还未有机会出手便一败涂地,幸亏落笳在旁,否则今日报仇未成,反而白白葬身此处,她不禁心灰意懒
虽在阵中难辨东西,但摸索了一会儿,落笳也能明显察觉朝着左手方向似乎自己能轻松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也顾不得是不是敌人故布疑阵,落笳一手拖着苏澄澈,两人慢慢向左边挪过去
落笳渐觉呼吸顺畅,浑身轻松了许多,低头一看苏澄澈也渐渐恢复神智,看来不全是自己的错觉。落笳松了口气,刚想停下来歇息片刻,却觉得眼前影子一晃,她立刻提起心来,一把举起参宿
红雾重重,喃唱阵阵,落笳直觉周围就有人,但却不敢运内力查探,好在苏澄澈已无需她搀扶,两人背对背,握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半晌没什么动静,落笳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便在此刻,眼前再度有人影迫近,因为红雾的原因,直到那人走到近前落笳才看到。她也是紧张极了,脑中什么也没想,只顾举剑迎面劈下
落笳只觉得飓风骤起飞沙走石,四面迷雾翻腾,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了。她手一挥,正好捉住苏澄澈的手,只觉得眼前好容易一点光透出,落笳再也顾不得,拉起苏澄澈拼力一跃,在地上连滚几下才终于抬头看
四周既无风沙也无浓雾,月明星郎一片沉静,刚才种种仿佛皆是幻觉。落笳还没回过神,景若已扑过来,万分紧张道:“你还好吧?”接着又有脚步声问询声
落笳这才省得自己已误打误撞冲出了大阵,自己倒无甚大碍,身旁苏澄澈却面白如纸,嘴角带血,显然受了内伤。落笳一边回答众人的关切,一边才猛醒过来,不知其他人怎么样?抬头看不远处孙振鹭与秦开云等都在,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大损伤。只是周围为什么这么安静,连喃唱声都没有了。落笳赶忙起身一看,那大阵还在不远处,刚才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是这大阵此时偃旗息鼓,比刚才气焰小了不少
落笳有些茫然的问:“发生什么了?我们刚才在里面多久了?”
景若表情依然紧张,扶着她的双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你们闯进阵中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只见里面有人影摇动,忽然你们就出来了,这大阵也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见落笳无大碍,景若又担忧的替苏澄澈诊治,苏澄澈略觉恢复。此时大阵阵形已渐渐恢复,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众人不敢在此地久耽,几个女弟子主动扶起苏澄澈,一起撤回原来的地方
落笳自觉已无碍,整理一番思绪,便将自己在阵中所见告诉众人。大家皆啧啧称奇,这大阵不过方寸之地,哪想里面竟遮天蔽日,令人不辨东西,有如此大的阵仗,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景若听罢却若有所思。如这种在弹丸之间自成天地的法子在其他阵法中也有,她倒不是十分意外。倒是落笳所说,往阵中走反而比阵外轻松的事儿让她颇费一番思量。她一边陪着苏澄澈,一边在脑中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