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承认道:“是。太宰不喜欢吗?”
太宰治放下衣服,低着头说道:“下次不要浪费了。这具身体弄得再破也没关系。”
所以请你不要在乎他,织田作。
太宰他很讨厌现在的身体吗。
织田作之助看向满身说着别管我,拒绝交流的人。不止这点,太宰是不是更担心他关注身体而不是他。
织田作之助在太宰治面前没有维持他作为“八条”的人设,完全以自己的性格出现在他面前。
在某方面他一向是个进攻型的人。
他起身靠近太宰治。
安达姆留在书桌上,安静的给两个人说话的空间。
他可是很会看气氛的统子。
织田作之助站在垂着脑袋的太宰治身旁,手掌放在他的脖颈上,四指握着,拇指放在下颌处,使了一点力气控制着让太宰治的下巴抬起。
红眸对视上太宰治的眼睛,织田作之助开始哄小孩。
“太宰,我不在意他,我只是不想要你疼,我看见了一些你的伤口,它们处理的并不好。表面愈合但是阴雨天还会痒和刺疼。”
他想着打开浴室门后看见的太宰治,继续说道:“太宰当时的表情是忍耐很久了吧。这次是我回来晚了。太宰下次伤口疼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赶过来的。”
太宰治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整个人似乎在发呆。
织田作口中的他,是他想的那个吗?
可是他完全没有提过他有意让织田作区分身体和灵魂的意思。
织田作是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
为什么他会理解?
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穿着衣服的,可太宰治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恐慌。
太宰治身体向后躲避,灵魂却诚实的控制手抓住了织田作之助衣摆的衣角。
他的视线仰视着织田作之助。
“你说这些有用吗?作为首领向一个见面半月的下属打电话求救?”
他的声音戏谑,织田作之助却从太宰治的表情中看到一只口不对心的黑猫。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努力理解,他说道:“所以太宰是在向我索要关系吗?”
太宰治呼吸开始紊乱,这一瞬间他差点不会呼吸了。
太可怕了!黑发小孩在内心跺脚,尖叫道,他这时候怎么总能听得懂他的潜台词!
不,他才没有潜台词这种东西。
要不是被抓着,他绝对要离开这间屋子!
太丢脸了!
太宰治镇定下来准备听听织田作想说什么。
织田作之助没有松开放在太宰治下颌处的手,他下意识觉得要是松手了太宰治会跑。
织田作之助低着头,发丝垂落,红眸静静的看着太宰治,开口邀请道:“要成为我的挚友吗?”
看着太宰治睁圆了的眼睛,他解释了一下,“我想要会为我复仇的挚友,若是有一日我身死,他能够不顾一切杀死我的敌人。”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太宰治的身上,穿透躯壳直达灵魂。
“我也会将太宰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永远注视着太宰。若是死亡让我们分开,我也会帮太宰杀死任何伤害你的人。”
织田作之助想到今天看见太宰治自杀的场景,发自内心说道:“如果我的挚友是因为追求生者的另一面离开我,我会寂寞的。
织田作之助的红眸温润的看着他,“我也不会停止想念他。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太宰就只是太宰。”
他在告诉太宰治,外表的这层躯壳或者生死他都不在意,只要太宰还是太宰就足够了。
“太宰,要答应我吗。”
织田作之助说完,房间内陷入寂静。
太宰治沉默了许久。
他就在织田作面前自杀过一次吧?他怎么看出来他以后还会自杀的?
太宰治的大脑快停摆了。
织田作怎么做到他还没有动作就看透他的!
永远注视他?太宰治只要想一下就觉得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会关注他这个阴暗的疯子!
可是,总是能看见他心思的织田作也许能做到?
复仇?
太宰治实在无法想象他会为了一个人用尽一切复仇的样子。
准确说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他会仇恨。
不过,只是为了织田作的话,太宰治想了一下,他只是要离开港口黑手党他就不能接受。
织田作被迫彻底消失的情况,太宰治窒息,他完全接受不了未来有这种可能。
太宰治陷入自己的情绪没有回复他,织田作之助等了一会儿。
他松开了手,太宰看上去需要好好想想。
脖子和下半张脸的温暖消失,太宰治想也不想,一伸手抓住了织田作之助的手。
太宰治有些气急,他织田作松手干什么!他还没说话。他猛地站了起来,和织田作之助对视道:“我没说我不答应。”
织田作之助眉眼舒展,“我知道,太宰只是需要点时间决定。”
太宰治像是被烫到一样快速松开手,迈步向后退了几步,织田作今天带着火力有点强,他还是避一避吧。
他转移话题道:“织田作,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织田作之助坐回座椅上,“太宰想留在这个组织吗?”
太宰治思索织田作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织田作是要对森鸥外下手了吗?但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问他想不想留。
织田作的意思难道是他不能确保组织还能存在?
太宰治心中一动,“织田作的问题真突然。”
这两个人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笑了一下:“织田作,我习惯这里,没有想不想要的选择。”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毫无破绽的笑容,“太宰。我。”
太宰治一听织田作叫他的名字,心里一紧,生怕再听见让心脏爆炸的话,双手在身前乱挥了几下,“别,织田作,你不要再说话了。否则我要从这间屋子里跑了!”
织田作之助将口中的话收回,心中叹道:算了,下次找机会和太宰说吧。
养母那边让她别对组织下手好了。
织田作之助离开后太宰治在房间内陷入了蘑菇状态。
他把脸埋在膝盖上,耳尖红了一片。
“挚友。”
“属于我的挚友。”
“只属于太宰治的挚友。”
太宰治一句句说着,声音愈发愉悦。
织田作只是太宰治的挚友。
是唯一属于真实的他的东西。
哪怕之后再次昏迷,他也觉得不是不能忍受了。
因为下一次醒来,一定能见到织田作。
太宰治这样相信着。
织田作之助收到了平山将重的信息,他说森鸥外可能在首领昏迷后有所动作,他会在下午来找他商议。
“昏迷?”
织田作之助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太宰的灵魂稳定下来,他又治疗了一次,这事不会发生的。
“他之前是挺体弱多病。”安达姆从织田作之助肩膀上下滑,看见了手机上的信息。
“现在没这个问题。”
织田作之助眼前闪过太宰治坐着查看身体时愁眉的样子,他说道:“安达姆,有能让太宰重塑身体的方法吗?”
“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生活,太宰很讨厌。”
安达姆闻言说道:“作之助,你们才刚刚成为挚友。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他没说过吧?”
蛇怪将自己抬起,和织田作之助对视。
“你就这样了解他?”
安达姆疑惑道。
织田作之助一怔,摇了摇头,“我只是直觉他并不喜欢。”
“安达姆有办法吗?”
这就是缘深缘浅的作用吗?安达姆不理解,但还是认真帮宿主找了方法说:“有。作之助可以给他捏一个放置灵魂的容器。”
“只是捏出来的容器要和宿身亲密接触一段时间才能换魂。”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他明白了。
塔莎从织田作之助口中知道他不想她把这个组织搞掉,只能无奈同意。
织田作之助和塔莎通话后,织田作之助调整了一下工作状态,走到办公桌开始整理和撰写工作文件。
织田作之助只听命平山将重一人,但他还是得打报告。
他做过一段时间的报社编辑,写过文章,在黑窟里有处理文件的经验。
写报告这事,两者一结合,他很容易就能写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在织田作之助给报告撰写结尾时,他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织田作之助没有抬头,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每次看见你写报告,我都以为是幻觉。”
门一开,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出来了。
来人打开门,迈开步子走进了办公室。
是平山将重。
也就他这类干部能不敲门直接进织田作之助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