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眉间飞快的一跳:“娘子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喊大夫来看看?”
许莺莺艰难地直起身子,秀眉难受的皱紧:“老毛病了,公公别担心。”
徐公公哪敢不担心。
许莺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怕封岐回来要活吃了他。
看徐公公俨然被她吓到,许莺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红唇,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
若说上次她吐是被叔父一家恶心到了,那这次是什么原因。
是她跑的太急了?
想到自己最近莫名困倦,许莺莺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徐公公见她缓了过来,顿了顿后问道:“娘子前来,所为何事?”
许莺莺犹豫着眨了眨眼。
方才徐公公似乎就是在给下人安排工作。
想来也是,徐公公在宫中伺候那么多年,管理内务比她在行不知道多少倍,哪里用的到她来操心。
她最近怎么总笨笨的。
原本的理由说出来也是徒增笑话,许莺莺急中生智随口编道:
“殿下走前让我教金风读诗,之前一直没想起来,现在殿下快回来了,总得临时抱佛脚一下。”
徐公公了然颔首:“原来娘子是来取书的,没问题。殿下临走前说了书房里的东西随您翻阅,直接去取就行。”
许莺莺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她之前确实念叨过一次羡慕封岐的书房,没想到就那一次,他便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得此良人,她的运气当真不错。
顶着徐公公调侃的目光,许莺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都没告诉过我。那公公您先忙,我自己去取了就走。”
徐公公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娘子自便即可。”
说完徐公公匆匆离开。
许莺莺在封岐书房挑挑拣拣拿回了一本《诗经》。
回到撷芳院时,金风已经吃饱喝足,欢快的在鸟笼里蹦来蹦去。
毕竟话已经说出口,许莺莺索性真拿着书站到了鸟笼前,准备教金风背诗。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样子。
许莺莺眼角眉梢漾起温柔的笑意,隔着笼子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鸟儿柔软的羽毛:
“金风你知道吗,他就快回来了。”
小鸟不知道人在开心什么。
金风歪了歪脑袋,一拍翅膀飞了起来,嘴里欢快的重复道: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为了迎接封岐回京,三皇子府上迎来了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这两天许莺莺无论走到府上的哪一个角落,都能看见下人勤奋的身影,这些人许多都是从前梅妃身边伺候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中都对封岐很是喜爱。
许莺莺彻底放下了心。
封岐抵达盛京时已经过了晌午。
虽然丰县离盛京很近,但他们毕竟人多行李也多,一众人早上天刚亮就出发,依旧慢吞吞的行了三四个时辰才到。
这期间封岐无数次想甩掉大部队,独自骑马先走。
可两个月共事下来,封岐已经成了这些官员的主心骨,若是他提前走了,晚上就会有雪花般的信件送到府上,问他对他们究竟有何不满。
为了不让这些琐事影响他和许莺莺晚上相处,封岐忍了。
队伍行了很久,终于看见了外城门的轮廓。
作为四大主城门之一的英华门向来只允许官员同行,巍峨高耸的城墙足有百丈高,仿佛直达云端。
城墙脚下站着几个小小的人,一看便知是在等他们。
封岐行在最前,率先看见了来人面容。
先一步下马,他步行至来人面前,恭敬的俯身做辑:
“彭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面目慈祥的老公公笑眯眯的扶起了封岐:“殿下此番立了大功,圣上高兴呢,特意叫奴才在城门处迎接殿下班师回朝。”
封岐低下头:“当不起圣上盛赞,臣惭愧。”
彭公公亲昵的拍了拍封岐:“依奴才看,圣上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若是梅妃娘娘还在定然也会为殿下骄傲。”
宫中少有人知道,圣上身边最受宠信的掌印太监和早逝的梅妃是同乡。
两人同出平江府,彭公公在即将饿死街头时受了梅老太爷一饭之恩才顺利活了下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梅妃刚进宫那几年,彭公公私下帮衬了许多。
诸大臣坐在马车上落后封岐许多,此时终于看见了彭公公,纷纷下车问候。
二人见状默契的拉开距离,不再闲话家常。
面前人群越聚越多。
见此番前往丰县的六部官员俱已到齐,彭公公笑眯眯的道出另一个消息:“另外圣上还有口谕,诸位舟车劳顿,今日就不必进宫了。各自回府修整一日,明日早朝皆有封赏。”
说完彭公公下意识看了眼封岐,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过。
本来圣上是准备今天见封岐的。
但他临出发前丽妃娘娘突然前来,不知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之后圣上便忽然改了主意。
也不知道这番变故是否与三殿下有关?
周围人多眼杂,彭公公不好现在告诉封岐,只好压下心中的担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众人告别。
但不用进宫恰合了封岐心意。
归心似箭,封岐不等周围人反应直接跨上了马背,往皇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