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兴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外公外婆领着我逛了很多地方,除了月河历史街区,从舅舅家出来一里开外就有个植物园,12月初的嘉兴已经冷得人两脚发麻,我有鼻炎,被冷风吹得整个鼻孔都火烧火燎,我特地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口罩才陪着外公外婆去逛植物园。
听外婆说上半年雨季,植物园里死去的芙蓉花树下会发出很多野生木耳,往年他们都会摘很多晒干储存。
我在南方长大,从未亲眼见过枫树,这个季节枫叶正红,飘落满地的枫叶已有枯萎之态,叶面却变得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忍不住就又多拍了一组照片发给妹妹看。倒真应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句子。
沿途的蔷薇开得正艳,纯白的颜色,不含一点杂质,在朝露浸润下漂亮得有点耀目。看过精神抖擞的蔷薇之后,再看河岸花坛里歪歪斜斜倚靠着的簇簇菊花,除了雪海和黄香梨,其他颜色的菊花我叫不出名字,却品种各异,花瓣在朝露中尽显疲态,仿佛它们也被这寒冬摧残得体无完肤了。
河边有人钓鱼,我也来了兴致,想去买钓具,却听外公说天一冷这河里的鱼就会钻到河底去过冬,冬天钓鱼冻人不说,坐上一整天也未必有收获,想想也就算了。
倒是河岸的野葱惹得我食欲大增,这种野葱的根部看起来跟我们平时吃的小葱没什么两样,气味却比小葱浓郁,一旦把葱叶折断,远远就能闻到那个味儿。
我老家地属丘陵,小山坡上常能找到美味食材,小时候母亲会去坡上挖野葱给我炒鸡蛋或是做成美味的野葱饼。
说起小山坡,不由得让我想起春雨季节林子里长出的蘑菇,母亲说林子里的蘑菇虽多却只有青堂菌能够食用。青堂菌是一种小蘑菇,伞背呈灰白色,伞面肉质丰厚,伞柱上细下粗,无毒。
如果雨后天热,青堂菌很快就会被果蝇糟蹋,所以需赶在清晨去采摘。这种野生菌用来炒肉最好,香脆无渣,运气好的时候,在潮湿的林子里能摘到大半桶,市面上卖的菌菇口感根本就没法和青堂菌比。
话说回来,植物园河边的野葱其实也算不得野生的,听外婆说早几年植物园里的土地还有人种植,后来征用了才挖的人工河道,这些野葱估计是往年掉落的种子自己发出来的。
由于泥土没有翻挖已经板结,我们又没带挖掘工具,只能捡了枯树枝来撬开泥土。因为长在杂草里,挖的时候费了不少劲儿,后面清理杂草也不是个轻松事。
这种野葱叶片比小葱更细,清除杂草的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从杂草里挑野葱还是从野葱里挑杂草。
和外公外婆理了半天,才理出一把野葱,直冻得我两手发麻。我平日里虽说贪吃,做菜却不是我的强项,刀工更是不敢拿出来秀的。
外婆知道我不擅长厨艺,就让我帮她打打下手,洗洗盘子。只见外婆动作麻利的把洗净的野葱放在栈板上,嘟嘟嘟的把野葱切得碎碎的,往碗里加了面粉,又敲了个鸡蛋进去,连带着切好的野葱一并搅拌均匀,加进面粉的水里放了少许食盐调味。
小时候母亲做饼的时候,我都会守在锅边,等着第一个饼出锅。老家的铁锅是凹口锅,烧柴的,火力足,炒青菜炒肉最好,锅底很深,油倒进去都会聚集在锅底,稀稀的面糊倒进去,在锅底形成第一个饼,第一个饼都是淹没在油里,煎出来酥酥脆脆的,是所有饼里最好吃的。一旦起锅,我肯定是第一个徒手去抓饼的人,结果往往被刚起锅的饼烫得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