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除了早上发疯为难了陈轻沁,一天都没再做什么,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小动作。这让邬菀缓了口气。
她刚来一中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之前在芜城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也休过几次学,做过插班生,但因为成绩不错,一直待在尖子班。班里的学生都有自己的事,很少愿意去管别人,更不用提校园霸凌这种事。
邬菀拿了一天的创可贴,都没有找到机会给钮桓屿,好不容易等到他睡醒,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走了。直到晚上放学也没见到人。
教室里只剩邬菀一个人了,她看着慢慢变黑的天,被延长的树影落入教室,树枝上泛黄的叶子,随着风微微摇晃,相互碰撞,影子里叶子被拉的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内心止不住的忐忑。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走出教室,邬菀背着普通的米色书包,手在口袋里揣摩手机。刚走到学校门口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钮桓屿!”
邬菀如同看到救世主一样,激动的喊到。
完全忘记了同桌的不好相处,快步跑钮桓屿的身边,她微微喘着气,终于把口袋里装了一天的创可贴递了出去。
手悬在半空中,钮桓屿没有去接,他眼神依旧冷寂,邬菀不免有些紧张。她其实没有那么想给这个创可贴,主要想和同桌说两句话,拉进拉进关系,因为她害怕一个人回家,害怕那种杯弓蛇影的感觉。
“同桌,你在还生气吗?”邬菀强行扯着话题,声音脆声声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别生气了!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有人跟着我,同桌你大人有大量,收下吧。”
钮桓屿看着邬菀略带些祈求的表情,微微发红的眼睛,和雪白的脸颊,觉得他的同桌真的很有演技。
“谁跟踪你?”钮桓屿漫不经心随意一问。
邬菀没想好要不要说,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钮桓屿伸手接了创可贴,没等邬菀回答,转过头就要走。
邬菀看到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同桌不是真的想知道。她连忙跟到了他的身后,不敢跟的过近,害怕钮桓屿转过头来质问她。
钮桓屿昨天一晚上都在整理那些图片,今天早上在教室才有了补觉的机会,抓到了证据确实应该快些整理。
他其实是专门在校门口等邬菀的,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她,想她什么也没做就会被找了麻烦;想她眼底的害怕和面上的坦然;想她昨天晚上颤抖的手和慌乱害怕的眼睛。
他愿意去花点时间找原因,找为什么自己会关注她。反正他自己的事就要解决了。
在他们两个身后,一棵高大的柳树后面,走出了一个穿着短袖的花臂壮汉,他粗壮的手捏住小小的烟头,抽了一口,拿出手机打电话,屏幕上赫然写着“李红”。
“春哥,来小仓库。”电话那头李红说道。
电话里隐隐约约还有人呜咽的声音。
被称作春哥的男人听了李红的话,眼睛不再盯着邬菀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微微发黄的柳枝擦过他的脑袋,春哥直接伸手把那柳枝折断了。
柳枝被拽的摇摇晃晃,掉下了更多的叶子,落在了春哥的头上。
“晦气。”他压低嗓子,啐了一口。
废弃仓库里,四处摆放着生锈的钢条、钢管,还有老旧的工作台,环境昏暗逼仄,微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中间的一块区域,逐渐变黑的天像猛兽的巨口一点点吞噬着仓库里的光亮。
仓库的灯是很普通的白炽灯,只是用的太久,灯泡内壁爬满了凝华后的钨蒸汽,原本白色的光芒透过黑点,有些发黄发昏。
李红就坐在最中间的工作台上,这个工作台比起其他的要好上不少。
灯光边缘刚能把她包进去,李红看着韩水玲用手扯着陈轻沁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来。
陈轻沁在灯泡的正下面,她眼眶中泪水打着转,强行压着喉咙中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