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宏海看起来人摸狗样的,还挂着个人民教师的名号,可人事儿他是一点不办。
钮桓屿家里摆着的遗照,是他的母亲。叫做金玥,是个愚昧的女人,脑子里只装了爱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死恋爱脑。
在金玥上高中的时候,钮宏海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刚出大学就进了春城最好的高中当了a班主任。
彼时春城发展势头正好,再加上国家大力推行人才返家乡,大部分出去的人都选择了回来。
金玥是a班的优等生,可惜只在学习方面开了窍。
金玥人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气质独树一帜,在高中生中显出自己独有的温婉大气。别人都扎着两个辫的时候,她就披着头。
任谁也想不到看起来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金玥居然是春山福利院的孤儿。
她在高一时和自己的班主任——钮宏海,来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全校皆知。
当时春城也就是个大点儿的镇子,人口不多,消息从最东头传到最西头也不用了一个小时。
事情闹到最后是金玥因怀孕退学,可婚后钮宏海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家暴赌博。金玥也只落得了一个被追债人逼到自杀的下场。
钮桓屿的身世是他在春城一中被人谈论的最大原因。
金玥死后钮宏海消沉了一段时间,戒掉了赌博。可狗改不了吃屎,他在钮桓屿高二时染上了毒品。
外人看来可能只是钮宏海为伊消得人憔悴,但钮桓屿深知钮宏海的德行,于是着手调查了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地方。
看似无人的废弃大楼传来了女人和女人的谩骂声,“臭婊、子!垃圾往哪扔呢?”
“往哪扔?就往你这个垃圾堆里扔啊!你天天恶不恶心啊!家里臭的味儿都传到我这边来了!扔你那怎么了?怎么了?”
两人站在自己家阳台上隔空大骂。
“贱驴蹄子!都住这里了你还装什么啊装!嫌味大滚出这里啊!”
两个女人完全不顾呼呼吹着的风,穿着吊带站在阳台上,互相拉扯彼此,也不顾中间的悬空,势有要把对方拽下去的架势。
“我滚?你滚!”
“我看该你滚!也不看看谁先来谁后来?”
“在这种地方住的久,你还有了优越感了?”
“啧啧,春城民风豪迈,我来了这么久还是适应不了啊。”褚何大跌眼镜。
“这里鱼龙混杂,人员混乱,是交易的好地方,警察嫌麻烦也不会来查这里。”钮桓屿见怪不怪的说道。
“哎。”褚何忆往昔,感慨道:“想当年,我在都城好不自在。被人阴来这边后,天天处理的工作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找狗,就是找猫!我可是有大报复的人!谁能想到第一件稍正经点儿的事就是你的事儿!”
是了,褚何来这边的第一年就遇上了钮桓屿和钮宏海在学校互殴。说是互殴也不完全正确,钮桓屿当年高一,身形还没有完全抽条。
钮宏海因为钮桓屿不学无术,强行要去e班,在e班门口拦住钮桓屿,对他大打出手,手里拿着棍子一点不收力的打在钮桓屿身上,丝毫不顾及自己人民教师的形象。
本来这事是不会到出警的地步的,毕竟传出去不好看,而且钮宏海还是个高级教师,教书本领有一套。
可钮桓屿早就受够了忍耐,不顾钮宏海手里的棍子,疯了般的靠近钮宏海,一拳拳打向钮宏海。
钮桓屿可谓是一打出名,从此春城一中再没了敢招惹他的人。
别人都说钮桓屿是条疯狗。
钮宏海被钮桓屿打的内脏大出血,而钮桓屿也被他爹打断了腿,站都站不住。
两个人都流着血,钮宏海扔了棍子和钮桓屿厮打在一起,像最原始的野兽。
周围人根本不敢上去拦,他就这样用拳头,一拳一拳,把钮宏海打进了医院。
于是性质就变成了互殴,钮桓屿脑袋血流不止,也因此右手骨折,落了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钮宏海是该进局子的,可那时钮桓屿还没成年,学校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事情居然也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褚何对着钮桓屿总有些愧疚,觉着自己当年没办好这件事。一直念着钮桓屿,没想到再见就是他主动来拜托。
“我今天晚上就蹲这里!这可是我立功的好机会,能不能回都城就看这下了。”褚何蠢蠢欲动。
“我晚点来。”钮桓屿说着就准备离开。
“哎?你还回学校啊?哎哎!不对!你作为高三生还是要好好努力的!”褚何差点忘了自己身份是警察,应该拯救失足少年,阻止失足少年误入歧途。
“你好好学习,这里有我!”他拍着胸脯向钮桓屿保证。
听着褚何的话,钮桓屿是一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