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菀跪在地下,抱着马桶呕吐,呕吐持续的时间很长,到最后只能吐出黄绿色的胆汁。
邬炜从头到尾都没有踏进厕所,也没传来一句关心。
邬菀吐干净了,可依旧难受,她脱了力,整个人虚汗不止,喘着粗气。镜子里邬菀的刘海黏在一起,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邬菀靠着马桶缓了很久,才重新坐回饭桌上。
邬炜眼神冷淡,没有一点关心的意思。
“小菀,尝尝这个。”
邬菀看不清他夹的什么,所有东西对她都如同嚼蜡,她压下想吐的冲动勉强塞了几口。
等邬炜吃完离开饭桌,邬菀立刻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有些无措。
”小菀,明天又要上课,作业做了吗?”
耳边传来邬炜关切的声音。
邬菀听了他的话,走进卧室坐在书桌前拿出作业。
卷子上的字,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越是努力想看越是看不懂。
“吱呀——”邬菀掩住的门被推开。
手中的笔随着开门声,在卷子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小菀,爸爸看你写会儿作业,好久没陪你写作业了。”
邬菀听了他的话,心里涌上一股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能攥紧手上的笔,她盯着笔尖一动不动。
原先宽敞的卧室,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邬菀似是被捏住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卷子上的题她一个都看不清,可她想到身后盯着她的邬炜,只能拿着笔随便写了点公式,反正他也看不懂。
这种窒息的局面结束是邬炜被一通电话叫走。
房间又宽敞了起来,邬菀看着他走出卧室,听着房门“啪——”被拍上。低下头,看着卷子出了神。思维一点点扩散,过了很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路。
好累,她心想。
邬菀躺到床上,眼睛盯着窗外的一点,静静地感受太阳落下去的过程。
卧室里光线变化不止,但床上的人始终没有改变过姿势和神态。
太阳落下,月亮悄悄升上来。邬菀回过神来,抖着手把灯打开,黑夜让她感到恐惧,睡梦里也有她害怕的东西,她缩在被子里,祈祷着第二天的到来。
邬炜不知道被什么叫了出去,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刚刚透出一点晨曦的光芒,邬菀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家。
她穿着钮桓屿给他的冬季校服,寒风被抵御在了外面。现在才六点多,风肃杀,枝丫摇晃。春城早晚只有三四度。
邬菀用手机给钮桓屿发了消息,大致内容就是今天有事先走一步。
她没等钮桓屿回复,直接就离开了玲玉苑。
他们俩没有联系方式,邬菀只能从班群里找到钮桓屿的头像,然后申请好友顺便留言。
从一层到五层,高三的氛围实在压抑,不少班里都已经坐了人,教室里的学生都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来到e班时,破天荒的教室里不是只有邬菀一个。
陈轻沁坐在座位上,看清来的是谁后,就飞快地低下了头。她不聪明,有些呆,但胜在努力,考试的时候勉强能划进二本线。
邬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做题,做着做着她就走了神,看着教室外面那颗白桦树摇摇晃晃。
张淼是和张磊一起来的,她拽住张磊的胳膊硬把人扯到了邬菀面前。
“张磊!道歉!”
邬菀不知道要为什么道歉,没敢吭声。
“你灌我酒,还喝醉了以后骚扰邬菀!”张淼比张磊厉害多了,“净给人添麻烦,人家喜不喜欢你啊,你就表白!”
张淼嗓门很大,班里的人听了他们的话,都递来了要吃瓜的眼神。
周围的人三个两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
邬菀彻底被拉回了现实。
头好疼!
她心里很烦躁,真没见过追着杀的,周六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一遍遍说!
有胆子大的,直接起哄道:“可以啊,石头开窍了!”
“哎!难得遇见啊,不是天天在他的体育场呆着了。”
“啧啧,石头伤了多少女生的心啊?每天都有小学妹递情书,现在要名草有主咯!”
张磊恶狠狠地看向出声的人,道:“别瞎说!邬菀还没同意我!”说完,他居然还一脸娇羞地看了邬菀一眼,然后把头低下做小娘子状。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邬菀。
张淼神经极其大条,苍天有眼终于让她发现现在说这些是有多不合适。她忙开口拦道:“你们凑啥热闹!张磊你脑子也不好,好好站,别好像谁欺负你一样,邬菀欠你的?你喜欢人家,人家必须也喜欢你?”
压力又来到了邬菀身上,她想着干脆点,于是顶着班里人好奇的眼神开口道:“不好意思张磊,我觉得学习为重。”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婉拒的话,想给张磊个台阶。
张磊摸着他的毛寸,一脸苦笑道:“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该是我道歉!怪我胡言乱语,也不挑个好时间,高三就是应该好好学习!”
钮桓屿就是在他打哈哈的时候来的。他一进来,教室里的人安分了不少,也不吵着要表白了,邬菀耳根子终于清净不少。
钮桓屿刚上楼梯,就听到了班里人的吵闹声,内容都是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