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桓屿垂眼看她,没说话,示意邬菀往进走。
店本身不大,东西又很多,现下来了三个高中生站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
“奶奶,这个衣服可以卖给我吗?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穿了一下,没告诉您真是抱歉。”邬菀说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玻璃柜里坐着的老太太,“衣服不小心被我蹭脏了。”
“这……衣服已经卖出去了,我做不了主了呀。”老太太为难道。
“那您方便给我这件衣服主人的联系方式吗?”邬菀见老太太神色为难,又补充道:“或者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衣服主人。”
“奶奶,用我的联系方式就行。”钮桓屿在后面开口。
老太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片,才发现后面还站着个人。
“小糖豆?!”老太太惊奇道,“哦呦,糖豆现在长高了,可不能叫小糖豆了。”
“哎呀,小时候长得多可爱,白白净净,眼睛黑葡萄一样的,怎么长大了变成扑克脸了。”老太太唏嘘。
钮桓屿听着,嘴角抽搐。这就是他一开始不想进来的原因。
他和张淼一样,都是作为教职工子弟一路从小学升上来的。
金玥上高中的时候就和裁缝店的老板关系好,结婚后总喜欢带着钮桓屿去做客。
他刚出生那会儿,金玥和钮宏海黏糊劲儿没过,两个人整天一起,甜滋滋的,钮宏海上班她也跟着。
她当时一股脑扎在爱情海里,也不怎么在意周围人对她的议论。
钮桓屿小时候像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金玥爱打扮他,总给他穿小裙子,逢人就夸,这是他们家小糖豆。
不过钮桓屿不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只知道小学时候被人欺负,骂娘炮。对糖豆这个小名的来源他也不在乎。
“奶奶!别叫他这个名字了,我哥上次叫他糖豆,被揍的老惨了!”张淼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手上比划着动作,开口道。
“好了好了,不叫不叫。”老太太慈爱的笑着,“妞儿,这顾客的联系方式我也不方便给你,要不奶奶帮你问问吧。”
邬菀赶忙点头道谢,她听着奶奶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紧张的搓着自己的手。
没一会儿老太太就放下手机走过来道:“衣服主人说,把脏的地方处理干净就行。不过她要的着急,你洗干净后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说罢老太太报了一串数字。
“干洗可以吗?”邬菀摸着衣服面料开口询问。
“可以的,这是客人准备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料子不是很贵的料子,胜在用心。”
邬菀听后莞然,拿起柜台上的衣服,顺便向老太太买了个袋子。
事情处理完后,已经快到一点。邬菀换自己衣服时,张淼才发现,邬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了一件极其不合身的秋季校服。
“你俩怎么回事?”张淼一副发现什么惊天大瓜的样子。
邬菀换衣服的手一顿,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害怕张淼大嘴巴,把钮桓屿被人追这件事传的到处都是。
邬菀求助般的看向钮桓屿,钮桓屿接收到信息后,淡淡开口。
“别乱猜,什么也没有。”
张淼怎么可能会信,眼神不断游走在他们俩人之间。
“吃饭去吗?我请。”钮桓屿被迫使出了请客大法。
“行啊!校门口那家小笼包!”张淼听到请客,决定暂且放他们俩一马,“走走走,吃饭去。”
张淼催促钮桓屿快走,头也不回的和老太太打招呼。
邬菀被推着出去,都没来得及说再见。
回到学校附近也才一刻左右,邬菀想先回教室,但是被张淼拉住了
她直接在钮桓屿面前挑明了说邬菀不好好吃饭,弄得邬菀很尴尬,只好老实地跟着去吃饭。
学校还没到上课的点,马路上不见学生,更不见车辆,周边空得很。
包子店不大装修也简单,连着后厨也就50平的大小,只摆放了几张桌子,配了几把椅子。幸而现在过了高峰期,他们没等多久就坐上了桌。
邬菀手里拿着烫手山芋,没心情品味美食,看着备忘录里的手机号直皱眉。
“别担心,邬菀。”张淼嘴里塞的鼓囊囊的,圆圆的脸比包子还像包子。她口齿不清,两边腮帮子不停咀嚼,艰难的把包子咽下去后又接着说,“隔壁的隔壁就是干洗店,咱们一会儿吃完饭送过去就行。”
“谢谢。”邬菀舀了一点馄饨汤,小口啜饮。
吃完要结账时,邬菀本想单独付自己那份钱,结果被钮桓屿拉住了。
“我来。”钮桓屿把她的手机拨开。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哎呀,邬菀!说好了他请的。”张淼抽了张纸,一边擦嘴一边打趣。
“你算这么清……”她拖长调子,用眼神调侃邬菀,“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我懂,我懂!就是那种越是划得干净,越是有问题!”
邬菀听着张淼开自己玩笑,很是头疼,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机。
“别乱说!先带我去干洗店!”邬菀扯着张淼的袖子,不由分说地往外拉人。
张淼也没真想把人逗急眼,于是半推半就地跟着邬菀走出了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