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代鱼二人俱是吃惊,才知都中大赦天下,奏准起复旧员,冷子兴遇到了张如圭,先说明了来意,二人又碰到贾雨村、代鱼二人,此时欢喜唯缺卜尧莲一人,贾雨村忙喜道:“卜兄可知此消息?”
张如圭忙笑道:“我正要家仆前去告知,今偶遇二位兄长,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才好,不知二位兄长意下如何?”贾雨村正欲答应,哪知张如圭愁眉苦脸道:“只恨没个引荐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四人俱是满目愁容,尤其是贾雨村,也没人提卜尧莲这位密友,忽然冷子兴献计道:“闻得尊兄在一户人家里任教书先生,不知消息可为真?若真就好,那户人家原与都中贾家有亲……”
冷子兴忽然意识到贾雨村和贾家或许有什么缘故,只见贾雨村忙摆手道:“什么教书先生,不过暂居其家,那人家吝啬的很,一年来从没给过银子,全靠弟的妻子作奴作妓为生罢了。”
几人俱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连忙问娇杏在何处,贾雨村遥遥指了指一家名为湘妃泪的青楼,其余三人相视一笑。
众人纷纷摇头嘲笑道:“作为男人,弄不到两餐饭钱,逼着妻子去卖娼,倒不如死掉算了!”
雨村听着,亦不在意。
原来当日雨村被革职,家里十分贫困,时常断炊。雨村娇杏夫妻相对,不知怎么办。
见贾雨村毫无表示,最终,娇杏叹道:“没有办法了,你去偷罢!”
贾雨村听了,冷笑道:“读书人的后代,非但不能光耀门楣,反而玷污门户,有辱祖宗。一如盗跖般苟延残喘,倒不如像伯夷般清清白白地死去!”
娇杏听了,气愤道:“你想活着难道还怕丢了面子吗?如果要吃饭,那就只剩两条路,你既不去偷,那我只好去卖身了!”
贾雨村一听,正中心意,但仍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不自在地道:“我三十年的清贫德操,被你所连累,如今生在这世间,反要靠妇人过活,全无一点男子气概。人们都祈祷富足,我却祈祷贫穷。”
娇杏愈听愈怒,大吵了一回,娇杏赌气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