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追男人第一步:先摸他一把,让他熟悉你的触碰,你的温度。
注意事项:先摸一把,而不是两把,也不是三把。
凌云木现在便光明正大的摸了他一把。
她抬手极为亲切的搂住他的脖子,陆舒客觉得呼吸有些无措,对上她那双略有些惊慌的眼眸,想出口制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间,加快了步伐。
亦恰在此时,有一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入内:“公子,你怎么还——”
瞧见眼前这一幕,他尴尬的捂住眼睛,便要转身离开,一边儿走一边儿口中说着:“诶呀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凌云木感到抱在她身上的手蓦地一紧,胸腔的颤动清晰传入她耳中:“站住。”
那陌生男子应声止步,有些窘迫:“公子,属下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陆舒客面色不变,恢复一贯认真的神情:“你莫要误会。”
陌生男子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属下知道,公子继续。”
陆舒客皱了皱眉:“……”
陆舒客:“去买些胶饴糖。”
下属眸中闪过一抹疑惑,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胶饴糖?
那种事还需要胶饴糖?
怕她哭哄她吃吗?
“还不快去?”陆舒客有些受不了他游荡在二人间的神情,催促道。
“就去,就去。”
凌云木抬眸瞥了那自称是他下属的人一眼,暗暗将他模样记下。
陆舒客将她抱到椅子上坐下:“你且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归。”
堂内顿时安静,凌云木方才虚弱之姿态一扫而空,往后那么一靠,长腿那么一搭,神态悠闲,好不惬意。
她一适意,思绪便容易蹁跹曼舞。
说来她半个月前将这上半年的货给太子送了过去,这位陆大人紧接着便至。
这二者之间,莫非要有什么关联?
可若是有关联,太子殿下必定早早来信,哪里会如现在这样毫无动静?
这货若是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亮铮铮齐刷刷的枪刀剑戟,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又或者说……她眸光微转,太子不来信也是一种信号?
思绪又翩然坠到与太子初遇时的情形,那是个滂沱雨夜,因挚友背叛行踪泄露,她被整个江湖追杀,加之剑脉受损,多年苦修之武功一夜尽失,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性命在旦夕之间。
眼看身后豺狼虎豹便要扑吃而上,情急之下,她躲进一处轿辇之中,那里中坐着一位雌雄莫辨之人,约摸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着一玄金色锦袍,姿态优雅。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口鼻牢牢捂住,触及她那双处事不惊的清眸时,她微微一怔。
那人缓缓抬手,凌云木眉眼一厉,沉声威胁,那人还是不惧,寻着她伤口狠狠按下,凌云木吃痛闷哼出声,咬破唇角,额头冷珠密密麻麻。
那人将她推开,兀自理了理自己衣衫,接着将匕首在手中挽了个花,冷气森森的寒刃抵在她脖颈。
与她那张春风化雨的面庞极为不符,当下大晟朝盛行儒学,若有老百姓问儒学长什么样子,只看这张脸便是。
冥思之间,耳边听得细微脚步声,是陆舒客的。
她当即放下腿脚,胳膊肘撑着一旁茶几,单手托腮,指尖不自觉摩挲腰侧那块玄玉。
陆舒客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她阖着眼眸,似在小憩,待他走近,她方掀起眼皮,抬眼看他。
鼻尖涌入一阵香甜的熟悉气息,凌云木深嗅一口,好像是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好像是甘茶。
她喜欢甘茶。
“陆大人,你拿了什么过来?”凌云木欢悦道,身子稍稍凑近些许。
“胶饴糖一来一回需要时间,我先与你泡一盏甘茶。”说着,他一番行云流水,茶香四溢。
凌云木看着他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故人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发了怔愣。
他便发觉一道目光落在他脸上,久久不散,微微抬眸,见她一眨不眨的瞧着他,可她瞳孔微微涣散,看着的又好像不是他……倒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