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幽幽的盯着那两个人,只见凌云木在张口说着什么。
凌云木头绪百转千回,机警道:“何意?”
陆舒客勾唇一笑:“本官刚刚与他们出了主意,他们以为本官与他是一事的,如此绝佳时机,岂容错过?”
凌云木侧脸盯着他,二人距离不过咫尺,彼此温热呼吸可闻,她试探道:“昨个儿你还说要寻我的错,怎地今个儿忽地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陆舒客故意凑近了些,极其罕见的,凌云木偏头与他拉开距离。
她可还记得今早上他怎么捣鼓她的,再不离远点,恐怕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吃抹干净了。
他的秉性,与他那清风霁月不苟言笑的外貌极不相符,倒是诡谲狡黠的紧。
他说:“所谓世事如棋局局新,两虎相斗总有一伤,本官夹杂其中,良禽择木而栖,人之常情罢了。”
凌云木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半眯着眼试探一番,审视着:“你莫不是与他们串通好,骗我吧。”
“既然如此,权当本官方才胡言乱语。”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行至利落干脆,唏嘘一声,颇有点被人冤枉的意味。
许是出自本能,她的动作比思考还要快一瞬,忙伸手拦住他。
背对着她的陆舒客,眸中溢上一抹得逞的笑意,转瞬又被深不见底的深渊埋葬。
他这招可谓是走了一招险棋,届时凌云木与那四位豪绅,必定会派人跟踪,日后行事必得小心谨慎,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凌云木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小时候母亲带她去买布,她跟店家讨价划价的时候。
看来这位陆大人,深谙此道。
……回头可以带他去砍价。
陆舒客缓缓转身,语气一片平淡:“还有何事?”
凌云木:“本姑娘权且信你一回。”
她接着又警告道,眸光如鹰隼般锐利,每个字都咬的极为清晰:“但是倘若让本家主发现你诓骗于我,定叫你后悔识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孰强孰弱,本官自是清楚。”陆舒客淡然道:“只是一虎难敌众犬,家主日后还需小心才是。”
“一群野狗罢了,指不定哪天互咬互撕呢。”凌云木嫌弃道,松开了揪住他衣服的手,可是他却不依不饶,凑在她耳边轻咬一口她的耳垂,一抹霞红瞬间攀爬而上。
凌云木瞪了他一眼:“望陆大人自重。”
“家主莫非是忘了昨个儿在那暗墙之中发生的事情,怎么如今倒是矜持起来了?”他故意朝她耳根吹了口热气。
凌云木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然拉开距离:“昨个儿是昨个儿,今个儿是今个儿,难不成陆大人昨个儿吃了饭,今个儿就不用吃了?”
“一天一个理儿,大人还是做回那寡欲自制的公子为好。”
陆舒客缓缓点点头,腔调却令人不得不浮想联翩:“饭自要是常常吃的,不是吗?”
凌云木斜睨着眼睛看着他,没吭声,脑袋思绪旋转。
这人说的什么意思,怎么觉着那么不对劲儿?
看着她略显沉思与机警的神情,陆舒客心情颇好,手中一拢白玉扇,点了点她的肩头:“今天晚上你来一趟衙门如何?”
“做什么?”凌云木犹疑道,眉头皱起,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陆舒客:“凌家主有所不知,那厢怕是正寻人跟踪我,若是不甩掉,如何能成?”
不管凌云木有没有点头,陆舒客只管道:“记得,要悄悄来。”
就这样,二人达成了某种约定。
这一切尽数落入叶归眸底,他看着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像是在挽留,不知又说了什么,那眼神都拉丝了。
他不禁想起今天上午凌云木换下的小衣上的黏腻触感,莫不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新来的县令,陆舒客?
凌云木回到家,打算派赤阳赤焰二姐妹前去跟踪陆舒客,这两位善隐蔽,落地无声,是极好的人选。
而那以河家家主为首的四位豪绅,自也派家中佼佼者前去跟踪,可谓是身轻如燕,绝难叫人察觉。
一回到家,凌云木便将赤阳赤炎二人喊来,交代一应注意事项,最后发现一件大事她没注意,又或者是忘了。
赤阳脸色复杂:“家主,你不是派我们跟踪叶归吗?”
凌云木一愣,下意识道:“呃?”
赤焰嘻嘻笑道:“家主,你好容易忘事喔,昨天不是吩咐我们去追踪叶归吗?”
这两个人虽是孪生姊妹,外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可性子却南辕北辙。
姐姐赤阳稳重敦厚,妹妹活泼好动。
“啊,把这事儿给忘了。”她一拍前额,有些懊丧,忽地又被自己蠢笑了,“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分工如何?”
赤焰说着就要点头,赤阳却抢先一步道:“家主,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用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