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眼神和几句威胁的话吓到。
凌云木白眼一翻:“你还是一如既往管得宽,和苍蝇一样见了谁都要嗡两声,不知道自己很烦人吗?”
江一秋自觉骂不过她,胡乱猜测,故意气她:“你该不会是被困在这儿了吧?”
他向来不骂人,有人惹他,他便要他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凌云木心头一紧,面上丝毫不露端倪:“真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
江一秋轻笑一声,颇有些打趣的味道扫了她一眼,“你不好奇本阁主怎么会突然跑来你这个弹丸之地?”
凌云木满脸不悦,在讨厌的人面前甚至都懒得维持表面的和气:“怎么,有什么坏事?”
江一秋见她阴沉着脸,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猜对了,有几十号人买你的命呢。”
凌云木只想把他的脸像踩番茄一样踩的稀巴烂。
江一秋:“不过和八年前相比,这些人还不够挠痒痒的,是吧。”
这话说的……愈发欠揍了,在提醒她八年前有多么狼狈,多么窘迫吗。
这时,凌云木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忽然浮现一抹毫不掩饰的恶意:“你这人报忧不报喜,以后我叫你乌鸦阁主怎么样?”
“本阁主只知道……乌鸦报喜,始有周兴,是祥瑞呢。”他揽着浮光腰的手微微紧了紧,指尖在她腰侧打着圈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模糊的微微晕开。
他记得幼年时在白家发生的一件事。
白家大家主一大早醒来发现有只皮毛黑亮的乌鸦在正门口蹦跶,刚一起身就发现看到如此不祥之物,他怒从心起,骂了句晦气,便让府上人抄家伙将这邪祟扼杀,甩袖离开。
在那乌鸦被众人扑杀不慎折断翅膀后,浮光恰好路过,那些个府上下人骂骂咧咧的说一大早就见了这个不让人好过的畜生,一会儿还要把它远远扔到外面杀掉,真是沾霉运。
于是乎当浮光提议说帮他们处理这这只乌鸦的时候,他们自然毫不推辞,一哄而散。
不过她并没有处理掉它,而是将它藏到白府外的一处隐秘之地,为其治愈伤口。
他了解到这件事也是在浮光每日都要写的那些日事簿上,虽然那些只是一团又一团被揉皱的纸张,可是后来江一秋将这些被她遗弃发泄的纸团收拢在一起,取名为日事簿。
上面写着的两句话让他的印象极其深刻。
她说:“人说乌鸦报喜,始有周兴。”
“又言草木无过,祸福随心。”
言归正传,话说凌云木听到江一秋言说乌鸦是祥瑞一话,只觉得他的反驳苍白而无力:“你怎么想的是你的事,在这世道下旁人可不会那么想。”
江一秋:“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凌云木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乌鸦阁主说的不错。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言归正传吧。”
“谁买我的命?因何而买我的命?”
江一秋:“我们暗阁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有义务对当事人的信息保密,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团伙。”
凌云木也不恼,继续问他:“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买你命的人大概有三四十个人,样貌不错,来自各位江湖门派,要你交出一个册子,听他们说那册子极大影响他们的声誉,还有他们的签字画押,具体的他们没有再说,只是我和你提上一嘴,你一定会记得。”
“只要你交出来,万事大吉,本阁主也不用再派手下人劳心劳力的杀你,你也可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何乐而不为?”
凌云木一脸疑惑:“册子?”
“什么册子?”
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让那些个门派子弟画押签字的册子。
江一秋紧盯着她,见她模样不似撒谎,继而嘲讽:“你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呐。”
凌云木立即捕捉到了他的弦外之音。
“说清楚点。”
江一秋:“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件事大概率和你这些年玩过的男人有关。”
她记得她哪个都妥善解决了呀,况且她玩过那么多,怎么知道是哪个?
见凌云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江一秋道:“倘若不交出来的话,你也知道武林大会在即,那些人为了抢夺盟主之位,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到时候恐怕江湖上所有的刺客暗杀组织你都要见上一遭了。”
凌云木冷哼一声:“我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呢,你以为我会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江一秋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云木:“没册子就是没册子,少讹我。”
这种无中生有下作的招数,她之前走江湖可是见的多了。
江一秋:“……你这性子,日后可有吃亏的时候。”
过刚易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