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刚刚是骂了他吧。
怎么这货被骂不紧不生气,反而往她怀里给她塞钱。
这什么逻辑?
联想到之前的话题,凌云木忽地福至心灵。
难不成他是受虐癖?
所以他才想和她玩那种花里胡哨的。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她可以假装和他玩这种亲密游戏,然后把他往死里抽。
而且是正当理由。
荀鹤:“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基本上全在你怀里了。”
凌云木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双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
荀鹤以为她不信:“只剩下这身衣裳了,你该不会也想要吧。”
凌云木摇摇头:“谁要你的臭衣服。”
“臭?”荀鹤瘪瘪嘴,有些委屈,“这可是我为了见你特地换上的,两个时辰前才沐浴更衣。”
凌云木毫不领情,连眼神也没赏一个。
他每日的衣着在她看来都大差不差。
一眼万年的玄色广袍长衫,每件衣裳的变化只在花纹经络样式,或是镶个金边。
穿在身上是那种压迫感沉沉席来,走街上行人自动避讳,不敢直视的那种。
对了,偶尔他也会穿利索干净的箭袖,愈发显得此人锋锐,好像下一瞬便要取人性命一般。
有时候熬夜熬深了,凌云木甚至会产生一种仍然活在昨天的错觉,只能依靠他身上那繁冗的花纹辨别今天的他是不是昨个儿的他。
荀鹤连连碰壁,心里又开始冒苦水。
荀鹤:没爱了。
荀鹤:真的没爱了。
一定是她那些个新欢惹的祸。
江一秋在屋顶上趴着有些受不住。
此地阳光毒辣,待上一会儿不痛不痒,时间再久一些亦是无妨。
可这未免有些太久了。
而且看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断的腻腻歪歪秀恩爱,任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还是荀鹤那货!
他原来还想着瞧二人的热闹,毕竟凌云木与她师父说的那些话,可是历历在耳。
可是谁承想这件事竟然成为他们情|趣的一环,就那么轻飘飘的揭过了,比幽灵还要轻,比揭锅还要快……
那么讨人厌的家伙都能温香软玉在怀,他呢?
他的莫听,什么时候才能是他的呢。
那么独立的莫听,将来会乐意撕开一道口子,接受他吗。
反正他倒是很乐意撕了荀鹤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惋惜,可是对手的得意更让他难以介怀。
江一秋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续一桩婚。他怎么能让婚姻亵渎了这两位恶人,怎么能让这两个魔头亵渎了爱情,他这是替天行道,守卫爱情,
另一方面,他有些口渴,再晒下去就成人肉干了。
杏丫被晒的也有些难受。
她虽身子骨健朗,平日里好东奔西跑,一口气爬十楼不带喘。
可到底恶阳害人,自己又不曾习过武。
连江一秋这习武之人都觉着有些不适,何况是她。
杏丫个子虽不高,却是记仇。
她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一日她所受到的折磨,待有可乘之机,她将化作银针刺入他谭中穴,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江一秋起身欲离开,完全忽略还站在一边忍受太阳煎熬的杏丫。
杏丫见状连忙瞪大眼睛嗯嗯嗯嗯个不停,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忍!
许是良心发现,江一秋为她解开穴道……才怪。
他不过是不想自找麻烦。
想起凌云木那不依不饶上门找事的难缠模样,他就觉得一阵头发。
倘若她不是凌家的丫鬟,他才懒得管。
不过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的性命而已。
解开穴道的那一瞬间,杏丫只觉得双腿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看着便要晕倒。
江一秋一脸不耐的扯住她,把她搁到阴凉的平地上,自己则转身要进门。
不能让他们再秀下去了。
江一秋抬手叩门。
杏丫斜仰着头看他,看着他花里胡哨的样子,骂了句花蝴蝶。
江一秋乜斜她一眼,余光略过一抹令人不适的笑,那是人们在看到跳梁小丑时惯有的笑。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响,凌云木心头一动。
她明眸微眯,莫非是江一秋?
她在这扶桑客栈耗了一上午的功夫,绝不甘心空手而归,再者倘若当真是他,必定知晓屋内有人。
念及这一点,凌云木当下便机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