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描述的念头一起,荀鹤心情更是好上加好,常年严峻的脸上如今却是一脸笑意:“好好好,我说。”
大概意思便是陈昭礼之前设立一项制度,叫什么劳什子“一心陪伴”。
凡女客上门,只能单点其中一人,其后不得再换人。
凌云木:?
“什么奇葩玩意儿?”
她继而嘲讽道:“既然都这样霸王条款了,不如再加一条小倌儿可以单方面换人。”
凌云木话音刚落,荀鹤便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凌云木心头微凉,犹疑道:“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荀鹤:“大差不差吧。”
“还记得咱们方才过来时在门口哭的那个姑娘吗。”
“记得。”凌云木点头。
“小倌虽然不能主动提出换人,不过他们能逼着女客换啊。”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他轻笑出声。
“怎么说?”凌云木紧紧盯着他。
“冷暴力啊。”
临了,他又补充一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在教馆似乎很常见呢。”
凌云木心头暗忖,怪不得方才无有一人吭声,原来门道在这儿。
“你从哪儿知道的。”凌云木问道。
“钱要花在刀刃上。”他微微昂头,俊俏的侧脸显得张扬而自信。
他笑起来时眼中总是流转着星光,而这星光他只给凌云木一人瞧过。
时清风吹晃栾树叶,在变换不定的斑驳树影下似能窥见他少年时的几分落拓踪迹。
凌云木晃晃脑袋,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教馆这件事着实让她心头发闷又发气,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的无力感。
男人做鸡倒是比女人快活多了。
凌云木想到这儿,又有些生气。
她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叶归,缓缓问道;
“你跟钱落落认识吗?”
钱落落家教甚严,钱家主对她的管教甚至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
所以钱落落出门要么是偷溜出来的,要么是被她两个哥哥夹带出来的。
在钱家这样严格的家教下,钱落落不大可能出入教馆。
可是这样一来便有些说不通了。
叶归摇摇头:“我与她并不认识。”
“不认识倒是比认识了还要厉害。”凌云木意味不明。
叶归以为她是吃醋了,心头有些稍稍宽慰。
“明日我教你武功如何?”凌云木忽然道。
“当真?”叶归眼神一亮。
他原还在想姐姐是不是讨厌他了……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嘛!
“你既然不想找回记忆,打算长久的跟着我……我这人最不喜欢麻烦,你知道吧。”凌云木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刚刚升腾起的那一点儿喜悦顷刻间被烧的灰飞烟灭。
不想找回记忆?
不喜欢麻烦?
可是他现在……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
叶归故作轻松,半开玩笑似的道:“如果我想找回记忆呢,姐姐会怎么样?”
凌云木轻笑道:“那个时候想必你也不会留在这儿,不是吗。”
言下之意,找回记忆与长久的跟着她,只能选一个。
“你若是想找回记忆,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这人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报酬总是要的。”
叶归轻声唤了句:“姐姐……”
“若是你找到记忆,便来我这儿赎走你自己。”凌云木语调平静,与平日对的温情判若两人。
叶归这时才发现,前些时日他所瞧见的凌云木并不是完全的她。
怎么会有人既温情又冷血?
这样完全矛盾的两个词汇竟能同时用来形容同一个人而不觉得违和。
叶归觉得她更有吸引了。
凌云木:“叶归,你先下去休息吧。”
她的语气和叫唤小猫小狗别无二致。
叶归在离开时默默看了凌云木一眼,似是不舍,又似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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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鹤端着一碗拉面走了进来,香气四溢的汤汁上漂浮着好些片牛肉,肉质鲜美,引人食欲。
这是荀鹤最为拿手的饭食。
“话谈完了?”他将瓷碗放在凌云木面前,又抽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跟前,“尝尝看看是不是老味道。”
凌云木正饿得慌,眼下一个美男子捧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食摆在眼前,怎能不勾起她的食欲?当即便捧起瓷碗喝了一口鲜汤,香味浓郁,面条儿粗细而又匀称,劲道十足,她吃的很是尽兴。
还是之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