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样上流的脸,却做着这样下流的事。
这才是荀鹤。
“……这是我家。”凌云木好心地提醒道,往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啊,在别处我还不这么做呢。”荀鹤玩味一笑,长腿一迈与她拉近距离,缓缓逼近。
随着腰封被揭开,他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衣襟敞开,露出颇具性|感意味的锁骨。
凌云木定睛看着他的动作,在不觉间咽了一下口水。
几个月不见,他的身材愈发健硕,愈发漂亮了。
而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全部无一例外的被荀鹤看在眼底。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色啊……
似是觉得这样盯着别人瞧不太好,凌云木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收回目光,毫无征服力的说道:“把衣服穿好。”
“可我怎么觉得你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呢?”荀鹤又往前走了几步,凌云木被他逼着连连后退,直到脊背贴上冰冷而坚硬的墙面。
凌云木缓缓抬眸,视线却在划过他喉结时兀地顿住,像是有什么奇妙的吸引力,她抬起细长的食指,横亘在那块凸起上,缓缓摩挲着。
荀鹤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俯下身来,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笑着:“小木木这是在挑逗我吗?”
“你说这喉结是不是用来勾引女人的?”凌云木灵光一现,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心里面这样想着,口中便这般说出来了。
“或许和女性的□□差不多。”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
凌云木:“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像女性遮掩乳|房一样遮住?”
荀鹤眉头微蹙,觉得她这个问题甚是有趣,也甚是奇怪。
荀鹤直起腰来,他记得她之前便喜欢说一些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东西。
似乎本来便不需要他回应,凌云木接着道,语气之中满是对男性的厌倦:“不过是因为这天下自华胥氏后便由男子掌控接替,所以才对女子的身体有这般多的约束与干涉。”
一道浓厚的无力感与苍白的怒意如一根藤蔓般将她整个攀爬,裹挟。
在历史的厚重的狂沙下,个人不过是一粒毫不起眼的沙尘。
这种渺小的感觉真是让她厌恶啊……
便是连之前被整个江湖追杀时也没有让她产生这样可耻而毁灭性的感觉。
或许戕害手足一事早已如一颗生了刺的种子埋在她心口,她拼命的隐藏拼命的想要忘记,却只是徒劳为这颗种子增添养分罢了。
每当种子种润、萌胚亦或是萌蘖,她的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这件事,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迫使她去面对。
因为在这生了刺的种子背后,是许多早已溃烂的人心与腐臭的世俗。
荀鹤依旧不语。
他头一遭猜不透她的想法,看不透她的沉默。
他只是感受到她在害怕,在愤怒,在绝望,这三种情绪化作三把尖锐的剑,尽数刺向她自己的心口。
他宁肯她朝外去刺,也绝不要伤了自己。
到底发生了何事。
“穿好衣服。”她语气平淡,身前的艳色春光并未留住她的眼睛。
荀鹤:“不了。”
凌云木:“?”
“我去浴室一趟。”荀鹤弯腰捡起腰封,转身朝门外走去,端的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临到门口,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凌云木嘟囔道:这家伙真是的……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荀鹤刚走,花莲心便无缝衔接踏入门内。
“啊呀啊呀,你那老相好可算是走咯。”她一脸揶揄,见到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一颗红桃,时不时咬上一口,发出清脆的咀嚼声。
这人今个儿穿了一身颇具春夏气息的鸢尾裙衫,头上除了平日里梳的的发髻外还编了几捆辫子,更显灵动活泼。
凌云木心头的不悦也因她这身打扮消减了几分。
“今个儿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听我墙角。”
花莲心摆摆手:“恰巧过路而已啦,不过你确定不考虑考虑荀鹤?人家念你可是念了那么多年呢。”
“先不说他,你今个儿打扮成这样,是想去见谁?”她将她细细打量着,眸中笑意似要溢出来了。
“怎么,打扮打扮就非得去见谁?”花莲心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她这样的猜测甚是鄙夷。
凌云木无奈:“那你说这是干什么?”
花莲心:“林姐姐新上了一批料子,说是什么珍贵的苎麻布,给我做了一身新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