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茵嬷嬷”委屈而又伤心的呼喊,那个娇倩的身影扑倒在中年嬷嬷的肩上哭泣不已。
“倾寒莫伤心,有嬷嬷呢,这次没有把她除掉,下次嬷嬷一定让你得偿所愿。她身边救她的那个丫头,也一并收拾了。”妇人的咬字格外清晰镇定,满脸心疼地轻抚怀中的人儿,然后转过身来,对珠儿说道:“你被大人赶出前院了,还有何用?”于是用空闲的右手搬过珠儿的下颌,将一粒很小的东西投进珠儿的口里,稍不一会,珠儿就出来了,失心疯般的疯疯傻傻,说些胡话。
知道惊天秘密的子竹内心充满了惊恐和畏惧,她在惊慌失措中蹑手蹑脚地离开,却不料踩响了地上的枯叶,窸窣的声音让梅茵瞬间察觉,她放开怀中的高倾寒,箭步如飞,幸好子竹还有机灵的头脑,在被追了一段距离之后,用石头打醒了一只沉睡中的猫,猫儿被惊了一下,转身就逃。这样才打消了梅茵的疑虑。
落溪一边拍着子竹的背安抚受惊的子竹,一边去回忆下午见到高倾寒的场景,那凛冽的眼神,狠厉的神情,咄咄逼人的口气,都是怪自己坏了她的好事,昨日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和高汐蓁相遇,高汐蓁必死无疑。
她忽然由眼角滑落一滴湿润的泪,滴在了趴在腿上的子竹脸上,子竹抬起头来:“花姐姐,你哭了吗?”
落溪没有回答。
花子竹抬起头问道:“姐姐哭是害怕了吗?”
“姐姐不怕,姐姐是心痛。”落溪幽幽道。
“为何是心痛?”
“你还记得,在我读书时候,和你讲过的哥哥想害弟弟的那个故事吗?”落溪问道。
花子竹想了会,“是煮豆子那个故事吗?豆秸在锅底下用力燃烧要把豆子煮熟,然后豆子就在锅里面哭啊哭啊。你告诉我说,他们本是同根连枝,却要被私欲挑起斗个你死我活,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你今天听到的皇子之间的相争,姐姐要置妹妹于死地,都是如此。本是同胞一脉,却要手足相残。”
花子竹眼神恍然,“确实好心痛。豆秸想害人,豆子要被人害了,”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猛然说道:“花姐姐,我们走吧,我怕我们虽然只是玉米,也会和豆子一起被煮熟了。”
“玉米跑了,豆子就会被豆秸煮,如果玉米告诉豆子,她们直接把豆秸扔了,那可以吗?”花落溪问道,虽然这个想法有点简单天真,可是她却不能一走了之了。
“这个倒是可以。”花子竹若有所思地点头。
过了一会,花落溪忽然想起了那瓶药,她拿出来给花子竹:“帮我看看这个,是毒药还是治伤的药?”
花子竹打开药瓶,用一个木勺取出一点,是一种黄色的药泥,花子竹闻了闻,又用木勺碾了碾,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这是上好的刀伤药,比司徒府里的还要好。花姐姐在哪儿弄的?”
落溪道:“捡的。”花子竹认真地“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落溪拿着药瓶,在手里不时地转动着,心里在寻思到底是谁给的?
忽然想到暗夜里那个颀长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熏香,她忽然握紧了手里的药瓶,这个叫花子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