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云澈走后,经历了各种情绪交织的落溪早已疲乏困倦,晴湖刚把云澈逸风送走,转过身进来屋里就看到落溪沉沉地睡去了。
女孩子天然就是爱看话本子,爱嘴碎闲聊儿女私事,这晴湖揣着激动的小心思赶紧跑回来,本想着进屋来就告诉落溪,王爷是如何对她上心,在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宴请、政事各种重要的事务以后还能第一时间过来,又是如何交代自己好好照顾她的伤势...
谁知看到落溪歪着脑袋睡去了,心里的激动浇灭了,暗叹着落溪好命又娇贵,如此受宠竟然不以为然,这边又赶忙给落溪盖好锦被。
刚走到外间,就听到雨彩夺门而入的嘈杂声,还没来得及劝阻,雨彩叽叽喳喳着雀跃,“姑娘不是说今晚守岁吗?我们一起...”还没说完,就被晴湖赶紧拦在了外间宫制堆纱帐子之外,嘘声示意她噤声,并小声告知她落溪已然睡着了。
“姑娘说今晚守岁,我们一起熬年,剪窗花,还要接着给我讲洛神赠玉呢。怎么就睡了呢?椒柏酒和吃食我也都准备了。”雨彩颇为失落。
“姑娘今天也乏了,再说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时刻要忍受着疼痛,该好好休息了。”晴湖坐在案几旁,顺手拿起一叠早就备好的红宣纸,“窗花,我来陪你剪啊。”
“那你也不会给我讲故事,”雨彩嘟着嘴,就地坐在案几旁的暖炉旁,百无聊赖地拿起火钳摆弄着火炭。
晴湖没有理她的失落,拿起落溪画好的图绘,放在红宣之上,拿起小剪刀捡了起来。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雨彩,你说落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
“落溪姑娘不就是落溪姑娘吗?”
“不是,你看,落溪姑娘通音律懂诗词,会画会讲故事,会武功,还会投壶射箭骑马,她好似什么都会呢。”
“落溪姑娘冰雪聪明,会这些也无可厚非啊。”
“我是在想,落溪姑娘一定是不平常的人家养出来的小姐,只是她一直都以丫头自居,说来到这里纯属偶然,我怎么就不信呢?”
“管她是丫头还是小姐,反正她目前是我们的主子,王爷怎么交代我们的,你都不记得了?如伺候王爷本人一般去尽心侍奉姑娘。说不定姑娘是以后的王妃呢。”雨彩津津有味地畅想着,脸上还无比自豪。“落溪姑娘又这么好,我们刚进府就遇到这么好一个主子,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成王妃身边的金牌侍女了。”
“你也很喜欢落溪姑娘吧?”晴湖问道。
“那是自然,虽说相处日子不久,但是姑娘极为和善,又从不挑剔,晴湖你也天天都说姑娘好,不是吗?”
“姑娘就是哪里都好,所以...”晴湖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
“没什么,所以我们要好好伺候姑娘。”晴湖若有所思,但手里的剪刀一直没停,不一会,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就剪出来了。那海棠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和花心异常好看,像是刚从海棠树上摘下的一样,海棠花周边还有祥云的纹路,真是别致。
“你还用你说,哎呀,还真是好看。”雨彩忍不住扬声惊叹道,抢过晴湖手里的海棠剪纸。
“你小点声。”晴湖看了下帐幔里间,听到床榻翻动的声音,“这不,把姑娘吵醒了。”
“无碍,莫怪她。”落溪的声音里略带倦意。
雨彩晴湖赶紧过来,为落溪披上保暖的裘衣,因为挨近温泉的缘故,所以榻边的暖炉发出微温的热气,屋子里的温度刚刚好。
“姑娘,不接着睡了吗?可是我们说话吵着姑娘了?”晴湖依着落溪起身的姿势,给她找了一个柔软的锦被舒服地靠在身后。
“不睡了,说过要陪你们守岁熬年的,快些把你们剪的花纸拿来看看吧?”落溪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外面的案几。
雨彩一听,可开心了,三步两步就跑过去将晴湖剪的花纸带过来了,还顺势把剩余的红宣纸和剪刀一并带过来了。“姑娘,这是晴湖刚刚剪的,我去把刚刚准备好的吃食和椒柏酒带过来吧,姑娘你一早交代过的。”
“吃食和酒,我这会是没胃口了,但是故事可以给你讲,窗花给你们画,你们可以一边吃,一边陪我。去拿吃的吧”落溪眉眼含笑,接过雨彩手里的剪纸,雨彩得令雀跃出门。落溪看着剪纸接着道:“这大红色的海棠花我还没有见过呢,虽少了海些棠花本身的清新,但是格外美艳,当真也是别致呢!”
“是的呢。”
二人看着手里的窗花,静静欣赏了片时。
“姑娘好像很喜欢海棠花。”晴湖再次定睛看着那海棠剪纸,觉得甚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