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很多人,和人皇殿供奉的石像都不一样,”杨小昭听爷爷说过,那副画中的,才是三千年前拯救人间先祖的真容。
至于为何雕刻出的石像就不一样了,爷爷也不知道。
离珠记起杨小昭曾说起,在画中见过驭妖琴,难道也是这幅画吗?
仙门三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多是仙宝和仙术一流,反倒不如人间天师府门类庞杂。
离珠有正事,她可不是来问静昙祖先像不像大师兄的,“小昭,我们有事想你帮忙。”
“快说,”杨小昭一听眼就亮了,“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帮你们。”
离珠道,“我们要找一只妖。”
“妖?”
“对,一只赤火妖,”离珠想了想,“就是上次去云溪谷,搭乘你们马车的那个公子。”
“他……他是……妖?”杨小昭记得那人,“不对啊,他跟随我们一路,二哥的萤铁剑都没反应!”
萤铁剑乃杨家传承三千年的上古兵刃,曾是人族中最英勇善战的古欢将军的佩剑,由静昙先祖以天下独一无二的萤铁石锻造而成,妖邪不敢近。后无尽树灾厄时,古欢将军为救人族而战死,临死前将萤铁剑托付给了轩辕祖先,随着杨家嫡脉,一代一代传到今天。
离珠不清楚萤铁剑,怀岁挽倒是知道一些,“书中所记,萤铁剑只有对认可的主人,才会生出识妖之能。若剑并未认可主人,只是一把比寻常铜铁更加坚硬的剑而已,有妖气也察觉不出。”
“你是说,萤铁剑还没有认我二哥做主人?”杨小昭挠头,“可二哥能拔出来啊!爷爷说过,杨氏子弟,谁能拔出萤铁剑,谁就是萤铁剑的主人。如今天师府中,也只有二哥能拔出来。”
“仙宝认主,分很多种,”怀岁挽对此道不算精通,仙宝锻造差事一直由灼焰堂管着,薛养偶尔会与他讲一些,“三千年前的古剑,多半已有灵性,都是极为高傲的。我猜萤铁剑,只认可了杨家的血缘,却并没认可他的能力。”
“这样啊……”
可怜二哥引以为傲拔出了萤铁剑,整天四处炫耀,看来也只是因为姓杨,被萤铁剑矬子里拔将军,勉强认了个主人。
“赤火妖……可那赤火妖没有伤害我们,”杨小昭回忆,“难怪他蒙着眼睛,我还当他是个瞎子呢。”
“为了掩饰灰瞳,赤火妖多有装扮,”离珠道,“他不是恶妖,只是现下,他带走了鹿致师姐,不知所踪。我们想找到鹿致师姐,就得先找到他。”
“鹿致师姐……我知道她!”杨小昭在琼玉宗做了几个月的外门弟子,鹿致的大名在她们外门很是如雷贯耳,不过多数都是八卦,“她是我们琼玉宗的大师姐,尚在襁褓时,就与未曾谋面的临江宗大师兄定下了一门娃娃亲。”
“娃娃……亲?”怀岁挽颇为无语,师父与他和鹿致定下道侣之约时,他们已经凝丹多年,明理是非,早就不是娃娃了。
“传言临江宗的大师兄,是个万人迷,七宗女修人人都想和他做道侣。可他只对鹿致师姐爱到了骨子里,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三日不见,蚀骨消髓。只是鹿致师姐一心修炼,对于临江宗大师兄的穷追猛打,总是冷脸以对。但临江宗的大师兄锲而不舍,决不放弃,追在鹿致师姐身后,在她遇到危险时,屡屡舍命保护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感动鹿致师姐的心。”
怀岁挽“……”
离珠“……”
这惊天动地的话本是谁编的。
“对哦,你就是临江宗的大师兄,”杨小昭意识到,自己见到了八卦本人,“可我觉得,你和小师姐比较般配。”
咳咳咳!
离珠恨不能把杨小昭塞进地缝里。
她注意到大师兄神色微变,或许也是被杨小昭的言语惊吓到了。不过大师兄很快恢复了往常,或许只当杨小昭说了个玩笑话。
纵使鹿致师姐经历这些,很难在于琼玉宗立足,和大师兄的道侣之约,或许不再作数,但如秦婉茹一流的长老爱徒,都对大师兄倾慕,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半妖。
还是先找到鹿致师姐,问清状况要紧,“杨师妹,你可否写信,让天师府出面,帮我们一起找?”
“仙宗与天师府,不是有仙纸传书吗?”杨小昭只是天真,但并不愚笨,“你们是想偷偷的找鹿致师姐?”
离珠点点头,“所以想你帮我们。”
杨小昭又想起了八卦故事,“对了,你们刚才说赤火大妖带走了鹿致师姐,难道说,鹿致师姐她从没喜欢过娃娃亲,却爱上了妖族,抛下了既定道侣,和那赤火大妖私奔了?”
“……”
“……”
“如果鹿致师姐和那大妖私奔了,那临江宗的大师兄,和小师姐就成了一对,”杨小昭摩拳擦掌的准备续写故事,“隐匿深山,一人弹琴,一人吹箫,惬意幽静,怡然自得。”
“……”
“……”
天师府的姑娘,哪来的如此丰富的想象力。
离珠后悔提议来找杨小昭帮忙。
杨小昭想象完了美好景致,转回了正题,“我可以动用天师府的力量找人,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离珠问。
“我也要去,”杨小昭不想蹉跎岁月,内门弟子可下山除妖,凭什么外门弟子就不能下山,“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找人。”
“恐怕晴越师叔不会允许,”怀岁挽知内门情况,也不会在这时候为一点小事去烦晴越掌门。
“琼玉宗的外门弟子那么多,少个一个半个,也不会有人察觉,”离珠倒是觉得可行,有杨小昭在,比他们拿着一封信去指使天师府还管用。
杨小昭终于能离开这无聊的仙门,下山去玩玩了,兴奋道,“我大哥二哥都在宛城,我们直接过去。大哥有爷爷的令符,天师府上下见符都得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