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又一次仰慕了一把静昙先祖,悬天光剑这个仙宝,脚踏能代步,手持能砍人,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两人走了小半天,才见有城。
银彧卷了个布帽,将赤发藏起来,长布蒙眼,又装起了盲人。
“你有银子吗?”城门口,凡人熙熙攘攘,进进出出,银彧突然问。
离珠穷的很,可谓身无分文。没有除妖的差事,就没有酬劳。虽说仙宗中有钱的弟子,多是靠继承,但离珠的父亲只给她留了个院子,也没给她留下其他财产。
“等我一会儿,”银彧鬼鬼祟祟的挤到城门的人群中,回来时,手上多了个钱袋。
“偷东西不好,”离珠知道钱袋里是碎银子,“你要银子作甚?”
“你还真要走着去?”银彧一指,完全没有盲人的觉悟,一辆马车正经过城门,“有了银子,就可以买两匹马。缓行驾车,疾行御马。凡人出行,也不都是要靠走的。”
离珠跟着银彧,买下了两匹马,剩下的,银彧给离珠买了个带纱的斗笠,毕竟是画像贴满全国的通缉犯,行走在外,还是遮掩一下比较安全。
他还买了一坛子酒,灌进葫芦里,带着路上喝。
银子也是个好定西,离珠默默记下,以后她也要赚些银子攒下,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风尘,两人嚯嚯嚯的往宣城赶路。
本想不眠不休,然他们一个赤火族一个半妖,可以做到,但区区凡马,却做不到。于是银彧只有故技重施,接连偷了好几家的银子,换了三次马。
还是悬天光剑好,离珠对比过后得出结论——马太娇气。
跑残了八匹马,两人才来到高大巍峨的城墙前。
宣城,大则的国都。
城池的年岁和宛城同为三千年历史之久,但其中完全看不出岁月镌刻的古旧。两人从正门而入,就见十辆马车并排走的宽敞大道,从正南通向正北,笔直又宽阔。
“皇城就是繁华啊,不愧是天子脚下,”银彧土包子开眼界似的感叹,“家家户户房子都是三层的,这还是外城,住的都是平民老百姓。内城住的达官显贵,那不得金砖砌墙,琉璃做瓦?”
离珠这几天已经听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银彧,你有没有察觉,自从你恢复了记忆后,变得有礼貌有文化了?”
“啥?”
离珠举例,“你从前总说老子东老子西。”
“……”
“还有,你现在说话,喜欢夹带成语,”离珠如实道来。
“……”银彧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是。
琼玉宗的少宗主,一时失忆,变成了粗俗的文盲。
如今他记忆回来,虽然许多想法变了,但行为习惯,却是两者居中。在离珠看来,可不是变得有文化了?
美人会不会因为他变得有文化了,更喜欢他一点?
想起鹿致,银彧心里担忧,出门前他千叮万嘱叶双照顾好鹿致,但还是有一百个心放不下。
叶双说,鹿致很快就会醒了。
希望此行能尽快找到人皇神斧,解开段笙的封印,他能在鹿致醒来之前赶回宛城。
他想自己喜欢的人,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略一打听,就知天师府是内城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府邸。然外城随意进出,进入内城,却需要宣城府签章的文书。
两人一个被仙宗通缉,一个扮盲人的赤火族,宣城府怎么可能给他们签章文书?
银彧仰望内城高墙,还好,等夜深人静时,爬过去就是。
“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去,”离珠转头,往宣城府的方向走。
“不知为何,宣城没有贴你的通缉画像,”银彧拉住离珠,“但也不能随便让人看见你。”
“我自有办法,”离珠边走边顺了街边小店一张废纸,折了一只纸鸟。
离珠不信任段笙,自然不会与段笙提自己和杨小昭的交情。
当时在天机泉,她找杨小昭学琴时,段笙在她神识海中借着相思饶,只知道她认识杨小昭。
但她和杨家三小姐,如今已不是点头之谊,乃生死之交。
宣城府门前,有三个签章的窗口,离珠友好的听完办事官差有理有据的拒绝,微微一笑,“劳烦大人,将这只纸鸟,交给天师府的杨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