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林公子此刻在孟御医医房。”
“好,下去吧”
“是,殿下”
薛尘丰退下后,庄韦弦坐在书桌前沉思起来:林伯文从小便喜欢各种鸟禽,还经常上树和鸟巢里的小鸟唧唧咕咕好像在闲谈,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以至于,那次在林大将军府内校场,和大皇子庄韦珮及慕容雪和林莫莫习武练功后正小憩。年幼的林伯文为了和老槐树上的鸟儿玩耍,不知不觉爬得太高,不敢下来而害怕地哭喊:“呜呜呜……呜呜呜……我害怕……哥哥,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想起这些美好的回忆,庄韦弦抿笑一下,随后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起身前往孟御医医房。
庄韦弦命人在王府内一隅,专门拨出一处宽敞明亮的房间供孟御医使用。孟之城时常在士卫的保护下,翻山越岭、寻药闻草,采集各种珍稀药材,以为调理林伯文的身体。
还没走到医房,迎面飘来一股清幽的草药味沁入庄韦弦心肺,让他顿感静怡舒畅。
医房里,林伯文正趴在榻上,衣衫退至腰间。孟御医正在查看他右肩上的伤,并在上面涂抹无色透明的药膏。听到门口士卫声音:“禹王殿下。”孟之城下意识拉上林伯文衣衫盖住伤疤,还没放下手中药盒,庄韦弦已至榻前。
孟之城赶紧放下手中药盒,躬身拱手道:“见过禹王殿下。”君臣二人,不动声色、各有所思。
孟之城心里嘀咕:不让你看,你偏闯进来。
庄韦弦心里不屑:哼,看你还能瞒多久!
庄韦弦撩起裳摆坐在林伯文头侧,伸手抚摸他的后脑。林伯文侧脸抬目,怯怯地唤了一声:“哥哥。”
孟之城之前查看林伯文的肩伤都是趁禹王殿下不在之时,因担心他看见林伯文伤势又会心烦担忧而追问缘由。今日,本想趁他在书房之时替林伯文查看涂药,可是……
庄韦弦看着讪讪的孟御医,知他心思,激将道:“孟御医,请继续。”孟之城无奈拿起药盒,再次退下林伯文的衣衫。
庄韦弦第一次见到林伯文肩伤,是在救他出大将军府那晚。那时候,伤口血迹模糊且天色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今日,仔细看那右肩伤痕:笔直的五寸左右长短,淡红色的嫩肉芽痕,两边均匀的缝合针眼……庄韦弦无论怎么看,那伤痕都绝非是因习武练功而受伤。
想那日,林大将军府是何等的刀山火海、屠杀炼狱之中,孟御医对伤口的处理还如此精湛,可见卓越医术非同一般!然,林伯文如玉柔嫩的肌肤承受如此疤痕,让庄韦弦倍感狰狞,并痛恨之!他本想再次询问却欲言又止,他知道,忠义的孟御医现在是不会告诉他只言片语的。
庄韦弦心疼地凝视着林伯文,继续抚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很快,孟御医给林伯文的伤痕涂好药膏,将他的衣衫拉上。林伯文起身,蹬上薄履白靴,下榻穿戴整理时。庄韦弦立于侧旁,先用手捋捋林伯文稍有凌乱的发丝,再抹平他后背的衣衫皱褶。
孟之城看在眼里,慰在心里,眼前的禹王殿下毫无贵胄之气、不可一世之势,只乃一个极尽呵护的兄长。
林伯文整理好衣衫,孟御医已将一小钵汤药端至他眼前。林伯文蹙眉不想服用,庄韦弦和孟御医同时斜眼瞪他,林伯文无奈在二人的监督下服下汤药。
孟之城接过药钵放下,对庄韦弦拱手道:“殿下,微臣这便送林公子回房歇息。”
庄韦弦道:“不必了,本王送林公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