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离关之后,庄韦弦留于军中和楼汉保将军一起处理军政事务、整军练兵,还每天和林伯文勤加练武习剑。
这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在军营校场,庄韦弦、林伯文及薛尘丰正在训练骑射刀剑,只见白云碧空之上一只雄鹰展翅向校场滑翔而来。
“羽嘉!”林伯文惊喜地呼唤一声,几人赶紧收剑入鞘翻身下马,一阵飞沙尘雾,羽嘉已停立在校场边摆放兵戈器械的铁架上。林伯文快步走到羽嘉身边抚摸着他赤玄光亮的羽毛,和他喃喃轻语。羽嘉用头角蹭着林伯文的脸颊,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林伯文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心里暗暗思量:果然如我所料……不行,我必须得赶在宸亲王之前!如若,我深入敌腹,哥哥定会不顾一切地遏制住宸亲王。那样,便可免去再一次的血腥屠戮,而只向罪恶追根究源!
此时,林伯文背对着庄韦弦,依偎着羽嘉来掩饰自己忧伤的神情。从中原回到南境后,林伯文便整日黯然神伤、惴惴不安。他不敢想之,等那一天来到之时,他的哥哥如何能承受住离别的伤痛。因为,现在每每想到那一天,自己便已经心痛如绞,然而,那一天,必须要来!
还在中原帝都,二入林大将军府邸的时候,林伯文便已经清晰地回忆起:父母惨遭杀戮的那天,大将军府邸内是何等的人间炼狱。坚毅的父亲将他和孟御医带到密室,郑重嘱咐他:“伯文,你一定要记住,你身为将门之子,肩上就应该扛起你应该扛的责任,守护你应该守护的人!千秋社稷!禹王殿下!全靠你了!”
然而,之后的一切,头痛欲裂的林伯文怎么也没有丝毫记忆,心里怆然坚定:父亲,您究竟为何遭奸人所害?孩儿又该如何守护社稷百姓和哥哥……既然,孩儿失去这些记忆,便定要去寻到究竟。自失忆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想,孩儿断定,所有罪恶根源必在皇宫朝堂,还有那西北塞外之地……宸亲王长年远在天边,很难在朝中宫内探出所有,唯有硬性举兵!然,那必定将是又一次的生灵涂炭、血的代价……父亲!那定是您和祖父不愿看到的!如今,幸遇陛下有意招揽,孩儿便要抓住时机去到那龙潭虎穴一探究竟!
庄韦弦不便打扰林伯文和羽嘉卿卿我我,便自顾自地走进凉棚,在椅子上坐下后喝了几口茶,转头注视依偎着羽嘉的林伯文背影,问站立一旁的薛尘丰:“之前,劫持林公子的事,查得如何?”
“回殿下,那次,那伙蒙面人马逃离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卑职命人查寻至关内数百里,悉获那一行人马直向关内方向,但不知向何处而去了。”
庄韦弦沉思片刻,喃喃道:“甚是奇怪!他们劫持林公子,却不伤害他……又往关内方向,关内方向便是中原,中原何人会有此一举?定然非戕害师父的凶徒!那又会是谁?”须臾,猛然抬头又问道:“再之前,墟市上出现好似燕国人的事,又查得如何?”
薛尘丰答:“回殿下,那之后,再寻无果。卑职也甚觉奇怪,为何千里迢迢而来,又突然消声灭迹?”
庄韦弦若有所思:“关内方向便是中原,中原过去便可通向燕国……此次回朝,方知慕容世子在师父被害前,已然回去燕国。可……可慕容世子若是要寻林公子,为何不直接面见本王,而有如此怪异之举?他又为何要寻林公子?……难道,师父被戕,他也知道些许?还有林莫莫,她如今又在何处?”
薛尘丰见庄韦弦紧蹙眉头,又道:“殿下,可否遣斥候前往燕国探查一番。”
“不可!我与燕国乃是盟国,非敌对,不可有此暗中之举。至于那之前出现的燕国人,许是平民贾人而已,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
“是,卑职遵令!”
庄韦弦站起身,向前两步仰首望天,喟然长叹:“林莫莫!从未停止寻找,可她为何至今无有下落?……唉!茫茫天地间,不知她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平安?”庄韦弦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