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笃定道:“禹王怎知,林公子不愿如此狠狠地复仇!?”
庄韦弦掷地有声:“因为孩儿了解他!父母之仇、盟誓必报!然,林公子就是不愿伤及无辜再次流血而只身弄险,深入血腥魔窟之中追根溯源……孩儿本以为,皇叔父能有真凭实据可助林伯文。然而,硬性举兵!万万不可!”
宸亲王淡定道:“禹王怎知,本王没有真凭实据!”
“皇叔父此话何意?”庄韦弦闻听,满眼的期待。
“本王且问你,林海延大将军惨遭戕害那晚,偌大的将军府高手如云,侍卫个个英勇强悍。可,为何林大将军只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医护守在林公子左右,并且,定要面见本王才会告知一切……只可惜,还是让那帮心狠手辣的奸人抢先一步杀害了孟御医!”
庄韦弦哑口无言地看着宸亲王,心中确实一直有此不解:师父被害,林伯文失忆却有御医一直守护在身边……自己身中血腥花毒后,孟御医虽告知许多,然而,还有许多重要事由仍然坚持要面见宸亲王才可告知。
宸亲王向庄韦弦逼近一步,继续断然道:“本王再问你,孟御医遇刺身亡时,最后所言‘禀宸亲王殿下……陛下……留……留有……’,先皇究竟留有什么!?人之将亡其言必重!先皇留下的必定是……密诏!”庄韦弦又是惊得连退几步,想起孟御医生前也有提到密诏,但未告知密诏内容。
宸亲王步步紧逼:“你再细想!孟御医最后所指林公子右肩身后……然而,我等都错解了孟御医之意!孟御医费尽最后一口气所指并非林公子右肩身后!而是指向他的右肩!……由此,本王断定,林公子的右肩伤痕……定是密诏所在之处!”庄韦弦惊得摇摇欲倒、踉跄侧身。
宸亲王更甚咄咄逼人:“只可惜,在林府遭遇血洗当晚,恐怕是因为孟御医给林公子右肩实施医术时,对他用麻过量导致失忆,从而想不起自己右肩伤究竟因何而来……历朝历代以来,皇室干戈、权位争夺从未停止。而你父皇弥留之际留下密诏,惟有易储!才会引起血雨腥风、残酷杀戮!以至于,你父皇也未能逃脱毒手!还竟敢趁本王不在关内,追杀至我百越南境而对你下毒!”
庄韦弦茫然恐慌,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什么密诏的!他本就是太子,登基继位顺理成章,何需多生事端?”
“正因为他本为太子,却因其母族一党的暴虐行径,令先皇决意易储而写下密诏,交与他最信任的林海延大将军,让其再交到本王手上。岂料,奸党定是发现了端倪而岂肯罢休,于是,血雨腥风的残酷杀戮开始了,林大将军便将密诏藏于林公子身上……”宸亲王看着惴惴不安的庄韦弦,摊开双掌,激动道:“弦儿,你父皇他……他本就要易储于你!你才应该是登基皇位的真命天子!你父皇也明白,惟有本王才能助你上位!……所以,孟御医遵林大将军遗命,定要面见本王才会告知所有!……皇叔父这一切都是为你啊!”
庄韦弦闻听至此,突然想起孟御医生前也说过:“林大将军忠肝义胆!他呕心沥血、拼及性命……全是为殿下啊!”庄韦弦痛苦难安:为什么?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切真的和自己有关!
片刻,庄韦弦转身凝望着远方,坚定决然道:“皇叔父,即便如你所言,孩儿也定不允许任何人动林伯文一丝一毫!也请皇叔父不要对林公子提及此事!但愿他永远想不起这些为好!”
宸亲王冷言道:“那,如若林公子自己想起右肩伤因何而来!禹王,你以为林公子会当如何?”
“我……”庄韦弦不知如何作答,对宸亲王抱拳斩钉截铁道:“无论如何,皇叔父,若您心中有孩儿,用兵之事,请就此搁下!”
“你!”宸亲王侧头怒视庄韦弦片刻,恨其不争,甩袍而走。
庄韦弦看着宸亲王气冲冲的背影,仰天轻叹:“父皇!究竟为何如此!?您又是因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