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童泽生打破沉闷:“陛下,秋狝将至,微臣,克日将离宫巡勘早作布署。”
“嗯,早去早回,无需太过辛劳。此次,若非皇太后极力举荐由你主持秋狝。否则,朕,定不愿你远行出巡。”庄韦珮仍是心绪纷乱,语无伦次。
“陛下……”高宫人一声轻呼,惊醒了心神不宁的两人。君臣二人抬眼望去,见皇太后率一众宫仆,漫步迎面而来,正驻足睨视二人。
高宫人率一行侍从大礼叩拜:“奴婢等拜见皇太后娘娘!”
童泽生赶紧退至皇帝身后,跪拜行礼:“微臣叩见皇太后娘娘!”
皇帝躬身拱手行礼:“请母后懿安!”
皇太后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向皇帝缓步走来:“皇帝免礼。”又睨眼看向庄韦珮身后的童泽生,轻咬牙根,牙缝出音:“侍中令……平身!”
“微臣,谢皇太后娘娘!”童泽生微微抬头,鬼魅地悄然看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再次被那双如同利刃出鞘般的凛目惊得暗暗一颤,匆匆收回目光。
庄韦珮侧目向童泽生示意,童泽生立即躬身拱手再道:“皇太后娘娘、陛下!微臣有要务在身,先行告退。”
庄韦珮连忙道:“退下吧。”
童泽生匆匆离开,皇帝和皇太后继续缓缓同行信步。沉默片刻,庄韦珮道:“母后,朕,有一事可否相问?”
“吾儿,但问无妨。”
“御卫军车骑将军叶实多次上奏表称,东夷方疑有异常动向,需增大屯兵,扩充军备……然,据朕知,东夷之隅,自前朝大将军林长申父子……”庄韦弦话说此处停下了,侧目看了看皇太后,继续道:“在东域海疆平乱之后,几十载以来边疆无波无惊,何来异常动向?……母后可知其中一、二?”
皇太后故作淡定:“皇帝,此等朝中政事,何来问我?”
庄韦珮硬声道:“朝中政事?难道,母后还置喙得少吗?且那车骑将军叶实,乃母后姓氏旁支……”
皇太后心虚,极力道:“那又如何?珮儿,你乃母后嫡生,母后所有思量全是为你!”
庄韦珮不屑道:“为我?……所以,将朕置于血腥风浪之上!”
“放肆!”皇太后怒视庄韦珮:“皇帝,你竟敢如此与母后说话!”
庄韦珮毫无怯让:“孩儿不敢!然,朕已临朝亲政许久,请皇太后好自为之!以免天下人诟病!”
“哼……”皇太后阴沉道:“恐天下人所诟病的……非予!”
庄韦珮看着皇太后,忿然作色:“母后此话何意?”
皇太后自知言重,稍稍定神,答非所问:“皇帝何时充盈后宫,母后便何时可偷得轻闲。”皇太后言罢转身而去,留下庄韦珮独自茫然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