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一声锐啸回荡山谷,羽嘉扑展雄翅在峡谷间,□□右斜地滑翔至风驰电掣地骤马的童泽生前方。童泽生眼见更快马加鞭地跟随羽嘉,五十名骑兵紧随其后,如鱼贯而出般冲出延绵峡谷。一队精锐骠骑在羽嘉的带领下,绝尘奔腾至十里之外……
眼前之景,惨烈之状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处焦烟缭绕、尸横遍地。所剩无几的北燕军主力部队和增援不断的御卫军团团混战,只见条条血影竭力拼杀,根本分不清我军、敌军……
“啁……”一声尖啸,只见羽嘉急速振翮升空,一个大大的盘旋至战场外围,再快速俯冲而下并振动遮天蔽日的雄翅,从混战一片的两军头上掠过。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两军士卒几许踉跄跌倒,几许连滚带爬,已无法继续再战。
童泽生趁此时机,快速驱马穿越惨烈混乱的战场,拗上一处高地,迅速张弓搭箭。“砰!”离弦之箭直射御卫军大纛旗杆,焦破残飘的大纛轰然折倒。
童泽生拔出玲珑宝剑怒指向天,朗喝冲霄:“御卫军将领叶实,犯上作乱、意图谋反,已被正法,残余将士立刻集结,撤离鹿戈,负隅顽抗者,同罪当诛!”
这时,一个全身血肉模糊,连两只眼睛里都是血渍的血人,提拖着带血的佩剑摇摇晃晃扑过来,跌倒在童泽生坐骑旁,却拼命想抓庄韦弦的脚。
童泽生立刻扯轡侧马,将庄韦弦护在身后,持剑怒指向他:“大胆!还敢垂死顽抗……”
只见那血人踉踉跄跄站起身,着急地指了指自己咽喉,沙哑的声音如同喉管破裂,拼命挤出一丝嘶音:“殿下!……”
童泽生闻听大惊:“尘丰哥?!……”那血人拼命点头,童泽生立即收剑入鞘,对薛尘丰道:“尘丰哥,殿下受伤严重,快带我等去营帐。”说罢,向身旁一骑兵示意,那骑兵立马向薛尘丰伸出手将他拉上马后背。
这时,又跌跌撞撞过来一人、手里紧握着滴血的佩剑、身着的铠甲已成血甲。薛尘丰沙哑道:“大帅!……”
童泽生连忙让另一骑兵将乐辛将军也拉跃上马,一队铁骑穿过仍然混乱不堪的战场,向营地奔去。
此时的北燕军主力军也铩羽落败,尸骨遍地、重伤处处、烟熏弥漫,空气中尽是焦肉臭味,营帐大多已燃烧殆尽只剩支撑架。乐辛将军迅速将庄韦弦安置到还算完整的幕帐中,并立马命来随军军医。
帐内的地榻上庄韦弦昏迷不醒,全身尽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薛尘丰跪在一边,嘶哑着声音:“殿下……殿下……”
童泽生坐在庄韦弦脚边,焦急心痛地看着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唤道:“哥哥……你定会无恙!……你定会无恙!”
军医为庄韦弦仔细把脉诊看一番后,起身对乐辛将军拱手道:“回大帅,禹王殿下暂无性命之忧!然,心力憔悴、身体多处受伤而失血过多、又日日夜夜不休不眠激烈地战斗,铁打的身板也扛不住啊!殿下只要好好睡一觉便没事了。现下,卑职需给禹王殿下处理身体伤口,请各位暂且回避。”
童泽生闻听,稍许心安,久久地凝望着庄韦弦不愿离开。直到军医冲他拱手道:“这位将官,可否暂且回避片刻?”童泽生这才依依不舍地盯着庄韦弦站起身走出帐外。
五十名骑兵守候在帐外,另外有一名将官走到童泽生面前,抱拳道:“禀侍中令,卑职乃御卫军军中校尉。此次出征鹿戈的军中将领只剩卑职了,卑职即刻集结剩余部队撤离鹿戈。此外,后继出征增援的御卫军接到圣旨,已撤退返回!”
童泽生闻言,仰天敛目,心里道:“陛下!您的恩德,伯文没齿不忘!”
“侍中令……”一声嘶哑声,童泽生侧头见薛尘丰双手抱拳,尽力发音:“这位是,北燕军主帅乐辛将军!”
童泽生立马向乐辛抱拳施礼:“晚辈童泽生,见过乐辛将军-。”
乐辛将军抱拳回礼:“侍中令……”心里暗暗道:“奇怪?如此俊色之儿郎,为何好生面熟?”
童泽生转身对薛尘丰微怒道:“薛侍卫,为何没有护在禹王殿下左右,反而离开甚远?”
薛尘丰看了一眼那五十名御卫军骑兵,向童泽生抱拳,沙哑回道:“回侍中令,交战中,禹王殿下命卑职护送北燕军裨将军撤离。返回时被困在此战场,无法前往五马关,卑职也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