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仁宫,路寝大殿,皇太后叶梦如端坐于上座,素手紧握,愠怒地看着双膝跪地、满脸泪痕、委屈兮兮的庄亦清。厉声责问:“你快快讲来,究竟为何?你竟然胆大至敢闯朝堂!”
“回母后!”庄亦清耸肩抽泣,凄凄哀哀答:“孩儿……孩儿听闻,朝廷要……要将那童泽生治罪,孩儿一时心急,便……便顾不得许多了……”
“那罪臣有罪必治!又与你何干?!”皇太后难以冷静,素手急拍案几。
庄亦清惶惶哽咽:“回母后……若那童泽生被问罪,孩儿……孩儿可怎么办?!”
皇太后闻听大惊失色,凤目圆瞪、身体前倾,恐慌不安地问道:“亦清!你……你此话何意?!”
“母后……”庄亦清凄哀无状、掩面哭泣,不敢再言。
“元杏!”皇太后厉喝一声,跪在庄亦清身后,一直额头触地的元杏,立刻被吓得全身发抖,结结巴巴道:“奴……奴婢……奴婢在。”
“快快如实讲来!否则,乱杖打死!”皇太后急得咬牙切齿。
“回……回皇太后娘娘……长……长公主……长公主与那童泽生……已有……已有肌肤之亲!”
皇太后“唰”地一下站起身,失魂落魄片刻,匆匆离座来到庄亦清面前,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提起来。急促哀嚎:“亦清!……你告诉母后……元杏贱婢所言不是真的!……你只是太过心善……想救那罪臣……可你,也不必为救他而作贱自己!”
庄亦清梨花带雨,缩肩后倾,伤心酸鼻:“对不起!母后!……童泽生……童泽生身体……有几处伤疤……孩儿……孩儿都清楚!”
“啊!……逆子!”皇太后将庄亦清重重地摔在地上,自己也摇摇欲倒,殿门外的李宫人和贴身宫女月芹连忙跑进来将皇太后搀扶到上座坐定。
元杏跪地急爬几步到庄亦清身边,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皇太后怒火难消,拳头猛捶着案几,瞪目狠狠道:“贼子!……此次,予定要将你赐死!……来人!”
庄亦清闻听,哭天抢地爬到案几前,大呼道:“不可!……母后,不可啊!……母后如若将童泽生赐死!……孩儿……孩儿定要随他而去!”
“你!……你!……”皇太后崩溃之极,垂首一手猛揉太阳穴、一手一挥退下闻声而进的侍卫。
片刻,皇太后抬头无奈地看着庄亦清:“亦清,你要母后该当如何才好?”
庄亦清低下头,泪痕未干,便不管不顾道:“母后……母后可请陛下……将孩儿……将孩儿赐婚与童……”
“休想!”皇太后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心里暗骂道:“予,岂会便宜了那小子……”
“母后……”庄亦清极力申辩:“为何不可?如若孩儿与童泽生成婚,那些指向禹王莫须有的罪名便不攻自破,而维护了我皇室清誉,陛下也不再忧心烦恼……”
皇太后真是哑巴吃黄莲,苦不堪言。然,细细一想:如今,亦清横加搅入,予之计受阻,不如,再将计就计,让亦清与那童泽生成婚,由此断了我珮儿不切实际的念头……再将童泽生遣去西北边关……至于那禹王,予定当另有思量。
想到此,皇太后对庄亦清申饬道:“逆子,此事如何处理,岂容你来置喙,先回府禁足,待母后细想之后再作定夺。”
“母后……”庄亦清还欲再言,皇太后一抬手,元杏连忙将庄亦清连拉带拽地弄出永仁宫。
皇太后见庄亦清走后,站起身便往外走,月芹连忙跟上:“皇太后娘娘,您这是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