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童泽生被送回营房,军中军医也已赶来为其疗伤包扎。叶锟在一旁如同困兽一般走来走去,着急不安。军医很快为童泽生处理好伤势,起身向叶锟拱手道:“将军无需担忧,童将军体健骨壮,伤势无有大碍,只需卧榻休养几日便可。”
叶锟闻言,稍有松气:“好,这些时日,你定要尽心调理童将军伤势。”
“是,将军。”
一干人等退出营房后,叶锟坐在榻沿,着急心切地要掀衾被看童泽生伤势,童泽生即刻压住衾边。对叶锟道:“将军无需担忧,先生已处理完好。”
叶锟也觉自己失态,连忙缩回手,百感交集道:“童将军,你这是为救我受的伤啊!本将军定会铭记于心的!”
“将军言重了!如若换作您,也会为末将有此一举。”
叶锟豪言道:“那是自然,如若换作本将军,也定会毫不犹豫!”
“末将先谢过将军!”童泽生含笑抱拳道:“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童将军请快讲!”
“请将军莫要责罚那些修筑关隘的士卒,否则,会扰乱军心的!”
叶锟沉思片刻,道:“好,就依你便是。”说罢,起身走到门口,冲跪在地上的几个士卒大声斥喝:“尔等混帐东西!本应就地处决!然,童将军心善仁义,替尔等说情,还不退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吕山。
几名士卒连忙冲房里叩头大呼:“卒等,谢童将军不杀之恩!……”还没有叩头呼完,吕山便令其他士卒将他们带下去了。
叶锟回身走到榻前,童泽生道:“将军,军中之人受伤乃家常便饭、不足挂齿!此事到此为止!”
“好,童将军你定要好生歇息,我会吩咐伙房多送食物与你。”
“末将,谢将军体恤!”
已暮时了,童泽生靠着榻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翻腾思绪:来西北边关军营已久,祖母母族灭亡、甚至连遗址都不知在何处、血腥花、马巫、粮仓……诸多困扰,仍是没有一点头绪。
羽嘉依然不知疲倦地盘旋在军营上空,更多地盘旋于粮仓营之上。难道羽嘉是觊觎粮仓中的粮草?还是,那间罕至人迹、却重兵把守的粮仓,真有蹊跷?
童泽生苦思极虑、半筹莫展。突然觉得肚子“咕噜……”作响,动了动脚,一阵锥心刺骨之痛,让童泽生直冒冷汗。
这时,士卫推门,伙房营长进来,双手捧一个氤氲汤钵,头略略侧边,本能地想要遮掩满脸疤痕,道:“童将军,你脚受伤,老生为你煮了牡麚肉汤,对伤筋动骨甚益。”
童泽生感激道:“谢谢营长,我……我正觉饥饿。”
伙房营长将汤钵放在榻边小桌几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童将军还是叫老生火头吧,军中将士皆如此叫老生,老生习惯了。”
“好吧,火……火头……”如此称呼一个年长之人,童泽生甚觉别扭,不由自主盯着他满脸的疤痕细看。
火头连忙侧过脸:“童将军若有任何需要,差士卫前来告之老生即可,老生当尽力侍奉。”
“辛苦您了……火……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