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韦弦向母妃和宸亲王拜别后,出来御花园,和等候在外的薛尘丰一起向宫外走去。庄韦弦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道:“你说,皇叔父究竟有何话,要单独同我母妃讲?”
薛尘丰不然道:“许是,久未见面,叙旧而已……”
庄韦弦睨他一眼:“如此言语,本王在……亦可相叙。”薛尘丰垂首,不再说话。
出了宫门,庄韦弦正欲上马,却突然站立不动,敛目沉思片刻,道:“暂不回府。”
“殿下欲往何处?”
庄韦弦再沉思片刻,毅然答:“长公主府邸!”
“殿下!”薛尘丰轻呼,顿觉紧张不安。
庄韦弦再仰头闭目,深深呼吸:“本王与他,终需面对,逃脱不开。”说罢,跃身上马,夹马而去,薛尘丰也随即上马紧跟其后。
通都大邑的帝都一隅,长公主府邸大门前的阔地。庄韦弦和薛尘丰收轡勒马,翻身而下将马轡交于门前侍卫。长公主府邸的总家令,闻迅率府内所有侍卫侍从,匆匆至大门前跪拜在地、叩首相迎:“参见禹王殿下!”庄韦弦视若无睹,大步走进府内,薛尘丰紧随其后,总家令与一众侍从随即起身躬身随后。
庄韦弦径直走向路寝大殿上方,并不转身,脚站肩宽,扶剑而立,许是不愿让旁人看到他复杂的表情。片刻,平静道:“还不快请长公主殿下出来,本王要见她。”
总家令躬身更低,拱手回道:“回禹王殿下,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不在府中。”
“哦,她在何处?”
“回禹王殿下,长公主殿下……长年居住在十里之处的‘知竺庵’里,若有重大事宜,长公主殿下才回府一趟。”
庄韦弦心神更加凌乱不安,极力平静。然而,声音仍有颤抖:“那……那长公主……驸马呢?”
“回禹王殿下,长公主驸马……自……自长公主大婚次日起……这许多年来,奴婢便……便再没有见过长公主驸马。”
庄韦弦旋即转身,蹙眉微怒道:“你说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总家令和一众侍从立马趴在地上,额头触地叩拜,总家令战战兢兢回道:“请禹王殿下息怒!奴婢岂敢胡言乱语!……自,长公主大婚次日起,长公主驸马便再没有回来过长公主府!……大婚之夜!……大婚之夜!长公主殿下与驸马……也是各自一房,直至天明!”
庄韦弦闻听,仰头闭目,踉跄后退,薛尘丰立马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庄韦弦。心酸鼻塞唤道:“殿下……”
片刻,庄韦弦起步快速离开,薛尘丰紧随其后,出来大门口,薛尘丰快步跟上,问道:“殿下,此刻往何处?”
“知竺庵!”庄韦弦停不下脚步,急促回答。
薛尘丰提醒道:“殿下,天色已暗,此时去到庵里,恐有不妥,还是明日天明再去为好。”
庄韦弦闻言,稍有平静,无奈道:“回府……明日再去!”
总家令已率一众侍从紧随至府邸门口,跪地齐呼:“恭送禹王殿下!……”
夜黑山间,知竺庵静静座立于夜色中。房间里,孤灯下,四方桌旁,长公主庄亦清还在抄写佛经,元杏立于一旁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