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
顾卿然在没被李府寻回去之前,过得是普通人的日子,她素来不喜欢浪费粮食,何况,她做的栗子糕也算值得一尝。
“你尝尝,尝尝再说话。”
她用帕子挑了几块,递给了刀辞。
刀辞咽了咽口水,他跟着徐寂行,每月的银子是拿了不少,可徐寂行素来不讲究口腹之欲,有时候处理起公务来,随意吃了饭菜填了肚子就是一顿。
这栗子糕,好香啊。
“尝尝呀。”
顾卿然期待地瞧着他,眼尾微挑,朱唇含笑。
刀辞尝了一口。
好吃,实在是好吃,又甜又软又绵,栗子的香气盈满齿间,舌头微微一卷,几块栗子糕就下了肚。
刀辞吃得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直到回到了衙门上,远远瞧见徐寂行淡漠孤矜的脸庞,才有了些愧对相爷之感。
徐寂行处理事务时,不喜人说话,刀辞擦了擦唇,将劝徐寂行回府尝尝糕点的话和夫人的糕点一并咽进了肚子。
第二日,徐寂行依旧没回府。
顾卿然给大家做了藕粉桂花糖糕。
刀辞回府传话时,又吃了些糕点。
第三日,是十五。
顾卿然已然将相府摸了个大概,有几处院子,几处阁楼,几方池塘,她都清楚。
“夫人,相爷已连着两日歇在了衙门那,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无妨,今日是十五。”
顾卿然慵懒地靠着美人榻,聚精会神地看着话本,见宝春着急,她歪着脑袋对宝春笑笑,就是安慰宝春的意思。
“十五?”
大婚夜,徐寂行说了,十五、月末和初一,他会在她屋里歇息。
虽然他们二人只是共榻,不做什么。
“我猜,十五的日子,相爷会回府。”
顾卿然也希望徐寂行能回来一趟,不是为了见他,而是她才知道,原来相府出入都需要令牌,哪怕她是夫人,也要令牌才能出府。
她早就想逛逛这京城的街巷了。
前两日他都未归,她也不恼,今日她依旧去了厨房,做了栗子糕。
这一次,刀辞都羞于吃她的栗子糕了。
“夫人,相爷今日,还是在衙门处歇着。”
刀辞在李府远远见着顾卿然那一眼,只觉着这夫人容色过盛,可为祸水,又听说夫人不爱念书、性子不静,便先入为主地对夫人没什么好感。
可现在,他觉着夫人的脾性可真好,无论何时,他撞见这双眸子,里面都含着笑。
是毫无威压、令人舒服自在、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笑意。
“既然如此,你可否帮我带些栗子糕给他。”
刀辞带了一盒栗子糕去了衙门上。
徐寂行与周肃查的是京中伪造铜钱的案子,牵涉甚广,他做一件事时,便全情投入,若有人打乱他的思绪,他定然是要处罚的。
刀辞记得几年前,徐寂行查西南流寇与京官勾结一案时,在衙门连住了半月,除了案件相关的人外,就没见过其他人。
“相爷,夫人她……”
刀辞还未说完,徐寂行就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急事,今日不必来禀告。”
刀辞看了眼手里的糕点盒,噤声离开。
出去的时候,刀辞瞧见黄大夫往衙门里走。
这黄大夫是相爷最为信任的大夫,皇宫里人多眼杂,相爷若是身子不适,除了太医会来看,更多的还是听黄大夫的诊断。
方才他也没看出,相爷面色有何异常。
“如何?”
徐寂行薄唇微抿,长睫遮目,声音有些沉。
“当年的催情蛊,性烈催人,虽及时抓住了下蛊之人,将那蛊虫逼出,但到底留了些余毒。”
当年徐寂行亲自去西南处理流寇案,黄大成是唯一知道他曾中过催情蛊的人。
如今,徐寂行再叫他前来问此事,多半是在男女接触时,受到了余毒的影响,若是与女子肌肤相触,由于这余毒的影响,便容易体热。
“其实,此事可大可小,相爷您已娶妻,阴阳交合,日久天长,那蛊虫余性自然就消了。”
“若我不愿呢?”
黄大成留下了些寒性的药丸给他。
徐寂行回到相府时,刀辞手里拎着个空的糕点盒。
吃人嘴软,何况,他虽未娶妻,也看得出,夫人对相爷情深似海,否则,不会日日都准备好糕点,等着相爷回府。
“相爷,您未归府的几日,夫人日日都去厨房,做糕点给您。”
“连着三日,可惜都未能见着您。”
“夫人,对您,很是爱慕。”
爱慕?
徐寂行嘴角牵起冷笑,一段做给外人看的姻缘,他从未当真,她也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