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苏清沅脖子上冷飕飕,总觉得悬着一把刀。
“传膳!”陆寻不再回答。
王总管早已经备好,只听陆寻一声令下,忙端上了午膳。
苏清沅一颗心高高吊起,直到陆寻让她坐下,她才发现桌子上有两个碗两双筷子。
“坐下,吃饭!”陆寻看着傻站的女人,忍不住开口。
“不,小人侍候王爷!”这难道就是哥哥曾给她讲过的故事里的断头饭。
“本王用膳不必外人侍候。”陆寻自己盛汤,那药果然霸道,昨夜他梦里都是苏清沅各种哭泣求饶。
苏清沅味同嚼蜡,陪陆寻吃了一顿根本不知是什么的饭菜。
等王总管准备好马车,她看着几个小厮合力将陆寻连人带椅抬上马车,自己才跳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与陆寻同乘,狭小的空间里,陆寻身上的气味直钻她口鼻,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味道。
想起昨日,她窘迫得脚趾扣地,手脚也不知伸哪里。
为了缓和马车里尴尬的气息,她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便知!”陆寻面上仍旧和平时一样,只是苏清沅不敢细看,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陆寻双耳粉红。
如坐针毡,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停下,他们用膳早已经过了晌午,冬日天黑得快,这会外面天灰蒙蒙的,奇怪的是马车外人声鼎沸。
苏清沅不知到了哪里,待随从揭开车帘,恭请他们下马车,她一抬头,他们的马车停在了一处朱门大院前,门前牌匾上赫然写道:醉花楼!
别的深闺女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苏清沅可最清楚,这就是哥哥每日和红颜知己饮酒做乐的地方!
她震惊而又不解的看着陆寻,没想到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会来这种地方。
陆寻没有理会她赤裸裸探寻的目光,被随从恭敬的请进已经备好的雅间,送上了酒水果脯后,随从全部退下,连一向不会离开的王总管也都出去。
剩下苏清沅睁着眼睛,紧张的看着陆寻,他为何会带她来这里。
陆寻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苏清沅坐不住,忍不住问他:“王爷我们来这里喝酒?”
“不单喝酒,待会还有好戏!”陆寻又给自己斟满酒杯。
“好戏!”苏清沅一头雾水,跑来青楼看戏?
陆寻自顾品酒,苏清沅现在是一滴酒也不敢沾,她头上淤青还没全消散,一话归一话,这燕宜春的化瘀膏不愧是皇宫御用药品,去瘀消肿很快。
陆寻一点也没找她治罪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小命应该是暂时保住了,这松懈下来,不禁魂由天外她正看着自己脚上棉鞋,冷不丁听见有女子娇笑的声音,如同在他们身旁。
她吃惊的猛抬头,屋子里明明只有她和陆寻两人,这女人的声音从何而来。
正欲开口问陆寻,放下酒杯的男人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画册。
苏清沅抬头看去,画上的是一对男女拥抱着,身上衣物松垮得有些地方若隐若现。
她登时一张脸胀成猪肝色,这陆寻没想到看着一本正经,竟然是个色中老痞。
她正欲严词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种随意取乐的女子,上次是他们意外都中了毒。
画那面的女声突然拔高:“死鬼,你终于肯露面了!”
门被关上哐一声,随后是男人发出肉麻的声音:“我的心肝,可想死我了,让爷好好疼疼!”
苏清沅越听越有些觉得熟悉,只一时想不起这会是何人。
她忍不住揭开画册,从细缝中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已经脱光了上身:“我的心肝,等死我了!”
“死鬼,一来就这样猴急,慢些,这是今日才上身的料子,莫扯坏了!”
“莫说一件裙子,明日我给你做十件!”男人粗重的呼吸,用力扯破女子衣物,露出侧脸,这不是荀宏朗还能是谁!
苏清沅惊呼一声,已经难舍难分的男女并没有发现。
她捂住嘴,难以置信,那个在她面前碰到手会脸红的男人,在这里像换了一个人,口中说着污言秽语,两个白条条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她才震惊的松开手,画册遮掩了一室荒唐。
陆寻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她慌张后退,不想再听那一室的糜烂之声,一退撞到了陆寻,跌坐在他怀里。
比起撞见荀宏朗私会妓子,被陆寻抱住更让她慌张,她奋力要起身,腰肢却被桎梏住:“别动,好戏还在后头。”
陆寻放轻了声音,热气喷洒在她耳后,她不自禁的颤栗一下。
陆寻满意的嘴角弯了弯,重新揭开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