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吃过饭回去上晚自习的人潮往校门外走,申翎跟在舒词后面,后者一直没开口。
少年琢磨着他的态度,不太像生气,但应该也不会就此揭过不管。
他跟虞醒和解,双方家长互相也没要赔偿,这对于教导主任来说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噼里啪啦教育一通让家长今天先领孩子回去静一静心。
沉默一直保持到停车场,舒词开车门,问他:“去吃那家怎么样?”
是申翎喜欢的一家餐厅,上次去还是过生日,吃过饭在湖边散步,然后在醉到睡着的舒词的身上留下一枚吻痕。
这些事情历历在目,没想到今天又重演一遍,仿佛时光倒流。
舒词也想起了那天,提前交代:“今晚可不能喝酒了。”
不仅他自己要开车,小孩受了伤,也不能沾酒精。申翎默不作声,好像从前满身的刺都弯折下去。
他受的伤不算重,和虞醒的冲突也就是瞬间的爆发,两人归根结底气的是对现状无能为力、爱而不得的自己,又不是和对方有深仇大恨,没下那么大力气。
但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目光打量过来,让人倒胃口。舒词便把多余的打包,领他往湖边走。
“其实……”舒词想来想去,以这个词为开头。
来了。申翎想。大人的说教,终究是逃不过的,无论是他还是舒词。
“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也正常。”舒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申翎浑身紧绷,以为自己的想法被发现。很快他在舒词的话里意识到,对方好像有了很大的误会。
“……我没有。”申翎觉得他的假设很可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舒词挑了挑眉,好像在说我也十七岁过,看不懂你小子在想什么?
可你真的不懂。申翎想。
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他决定先把虞醒给卖了:“虞醒是有喜欢的人,但我不认识也不认识我,所以和我没关系。”
舒词看虞醒就像看另一个申翎,有种不必要的亲切,也就顺着申翎的话问下去:“你知道得还蛮清楚的嘛,他喜欢谁?他们班的?”
申翎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轻声道:“他喜欢他监护人。”还贴心地补充,“就是那个纪槐宵。”
舒词果然如他所料睁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