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布鲁斯欲言又止,那个看禽兽的眼神让杰森想钻进地缝里。
“我的错,别说了。”杰森捂着脸坐在病床边,提姆晕过去后他慌张地把人带到医疗器械更加齐全的蝙蝠洞,好在对方只是长时间没休息又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短暂昏迷。
“你是怎么打算的?”布鲁斯问道。
杰森看着提姆,昏睡的人被单下露出的脖颈上带着还没止血的牙印“我不想再逃避了,我逃不掉的。”
他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解脱,像是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担子,又像是终于认清了事实,认命般的妥协。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问出那个疑问“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吗?除了责任之外,你真的爱他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杰森奇怪的看着他”我是个很有道德的人吗?或者换句话说,你会因为一次一夜情就跟那些封面女郎结婚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意识到爱上他这件事。”布鲁斯揉了揉抽痛的额角,理不清这乱成一团的关系。
那是似乎一个无风的夜晚,当时正处于帮派权利交接的时期,不是所有人都能允许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压在自己头上,他们只是害怕红头罩,而不是他的小跟班。
杰森相信提姆能处理好一切,因此很少过问,那一天他突发奇想,打算去慰问一下那个深夜还在工作的小可怜。
楼上觥筹交错,华丽明亮。
楼下提姆坐在椅子上,面具露出的唇角上带着些浅淡的笑意,百无聊赖地擦拭手中的枪,那是杰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面前跪着的那几个人,头颅深深低下,不断滴落的汗水表明他们目前恐惧的心情。
提姆挥挥手,几个手下强硬拽起最前面的人,如拖死狗般扔到提姆脚边。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男人抱住提姆的腿哀求着,鼻涕眼泪一起流下。
提姆拿着手帕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眼泪,笑意不减,说话的语气也同笑容一样轻柔“真可怜啊。”
这让男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希望,刚成年的小崽子总是好骗的。
“那就……”那人紧紧盯着提姆开合的嘴,屏息期待着那一个存活的可能。
“那就杀了吧。”提姆说罢,毫不留情扣动扳机,鲜艳的血花绽开,几滴血液溅到提姆脸上,与偏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凭添了几分诡谲。
杰森藏在高处目睹了全程,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提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护在羽翼下的小鸟,当他用平等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人,便骤然意识到了其难以言喻的魅力。
“啧。”提姆有些为难地皱眉,唯一一条手帕给地上的人擦过眼泪他有些嫌弃。
“给。”杰森从藏身处跃下,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提姆接过,却没有动作“这场戏怎么样?”
杰森试探的将手放在提姆的后颈,对方没有拒绝,即使杰森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他的脊骨。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杰森对此感到异样的满足。
“挺不错的。”杰森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提姆勾起的唇角上,甚至能想象出白色护目镜下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莫名的火苗在心底燃烧,烧得他有些口渴。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应该产生的欲望吗?
杰森对此感到羞耻,于是他逃跑了,这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杰森?”提姆的呼唤声唤回他的理智,杰森扶着他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