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此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刺眼的天光之中,只留下满室狼藉,和仍跪伏在地、呼吸粗重的君知戎。
君知戎缓缓抬头,盯着那道破碎的缺口,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疼痛。
“真是……糟糕透顶。”
他低哑地笑了,嗓音里压抑着某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忽然,整个实验室中散落的蝶粉开始爆炸。
“轰——”
………
悠此跌跌撞撞地回到寝殿,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床榻。
假孕……七个月……成熟……
这些字眼像尖刺般扎进他的脑海,搅得他头晕目眩。
他蜷缩起身子,颤抖着扯过雪白的丝绒被,将自己死死裹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荒谬的现实。
“不……不……”他的声音低哑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是王虫,我是整个蝴蝶族的王,我不是虫母!”
可身体里翻涌的异样感却残忍地提醒着他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逆转地改变。
黑暗中,一滴温热的液体无声地划过他的右眼,在雪白的被褥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悠此猛地抬手,狠狠擦去那抹湿意。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悠此神经阴鸷起来,眼中充满了杀气。
………
到了第一王夫上任仪式,圣洁的教堂上挂满了艳红的红铃花,让整个洁白的教堂显得格外妖异。
红毯两侧,二十位前任王夫静立如雕塑。
他们身着华服,面容恭敬,可眼底翻涌的情绪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嫉妒,不甘,怨恨。
而教堂之外——
黑压压的虫族如潮水般涌动,他们死死盯着红毯尽头那道孤傲的身影,复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杀意。
安米尔这位即将上任的第一王夫正平静地站在阶前,任由千万道目光将他凌迟。
终于,一阵梵乐响起安米尔在众人的怒视下打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而在教堂王坐上稳稳坐立的悠此静静的看着安米尔的宣誓,和众虫的跪服。
等誓词念完后,悠此站立慢慢地走下台阶,在跪地的安米尔面前停下。
指尖轻点眉心,随后附于唇上,最后再轻点双肩,在用这指尖轻点安米尔的眉心。
“礼成!”君知戎大声喊了句。
“轰!”在礼成的关键时刻,是炮火打在主星防御罩身上的的轰鸣声。
“保护妈妈!”
只见一人呐喊着,20多人尽数贴身保护着悠此。
果然没过多久,炮弹便击碎了主星的防御罩,大片联邦军乘着战斗舰驶入主星。
“不可能联邦怎么可能破掉两百颗星球防御………除非是空间坐标传送……”
君知戎望向已经跑到门口的安米尔,心中已然了然。
那个本该沉浸在喜悦中的新任第一王夫,此刻嘴角竟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保护殿下,带着殿下传送离开,其他人随我战斗。”
君知戎张开翅膀,径直向安米尔杀去。
安米尔却浑然不动,只是淡然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是第一王夫了,你没有资格碰我。”
“我将以背叛虫母的罪名,将你斩杀在此地!”说完,便有一道银白色的白波像安米尔使去。
而在众人准备带悠此转移时。
悠此忽然用别人捅穿身前几人的心脏,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悠此便使用出蝶瞬,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再见了,你们这群蠢蛋!”
只见空中飘荡着这句话后,众人才缓过神来,连忙追去。
………
二十三次蝶瞬撕裂空间的余波还在经脉中灼烧,悠此踉跄着跪倒在荒芜的星岩表面。
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被他硬生生咽下,指尖嵌入掌心留下的月牙形伤口正渗出淡金色的血液。
“咳……终于……”
他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向隐藏在陨石坑中的银色舰艇。
舱门感应到王虫特有的生物波长自动开启,内壁立即亮起幽蓝的导航光。
控制台上,那个精心伪造的星域坐标正在闪烁。
“1”
追兵的空间波动已经隐约可感。
“2”
最近的一道虫族气息近在咫尺。
“1!”
悠此最后回望了一眼母星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冷笑。
空间扭曲的嗡鸣声中,逃生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星海。
几乎在同一瞬间,镇泽撕裂空间而至,骨翼带起的罡风将地表岩石碾为齑粉。
但终究还是来晚了,悠此早已逃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