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一道身影直奔他而来,风雪裹挟着很轻微的廉价洗衣粉香气扫过他的发梢,江岁被抱的一愣,顺手把刀背到身后,直直往后倒了几步。
暖呼呼的温度把他裹紧。
“哥哥?”
他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又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回抱他大喊:“哥!”
“岁岁,你怎么来了?”
江何晚松开他,他自己也怪狼狈的,但看着弟弟全身脏乱的样子格外担心。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给你打电话让你过去?我手机落在那——”
“哥!你,你没事吧!”
江岁一把捧住他的脸,焦急询问。
“我没事。”江何晚摇头。
江岁跟只巡视自己领地的小动物一样把他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甚至扒开他的衣领看皮肤上有没有伤口。
“岁岁,冷。”
江何晚把领口捂紧。
他虽然掩盖的很迅速,但江岁还是看到了脖子那一圈的掐痕。
“哥......”
在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江何晚有意识地避开,江岁看见了他脸上的属于指甲的伤痕,他眼下还是红的,根本就是哭过!
“哥,我帮你教训他!”
江岁拿着刀就要过去,江何晚忙拉住他:“别冲动岁岁!”
“岁岁,你打不过他的,而且你也不能打他,这事我们得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不然他肯定还会害更多的人!”
“为什么要报警?”江岁心里没有这个概念。
直接杀掉难道不是更省事吗?
“岁岁,我们得让警察去抓他,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会坐一辈子牢的!”
“对!”
江岁恍然大悟。
不能让这个混蛋这么轻易死去,留着慢慢折磨的好。
“走,我们去报警,录口供!一定要将坏人绳之以法!”江何晚领着江岁去警察局。
直到拉住了温热的手,江岁心里的那股子劲才好些。
反倒是江何晚问他:“岁岁,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出来的很着急吗?”
“我回家后看你没拿伞,我就来给你送伞。”江岁语气平复了许多,说着,把忘在包里的伞拿出来给他。
“哥哥,你的头发也湿了。”
江何晚说:“可能是躲着的时候雪被暖气热化了。”
江岁问他:“哥,今天发生什么了?”
“这......”江何晚权衡了一下,说:“等到了警局再慢慢说吧。”
——
江何晚从面试的公司出来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雪了。
他临走时看天气没有雨雪,包内也没有空余的地方,所以就没带伞,这会儿猝不及防发生变故,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走回去的话会变成雪人的吧......
超市门口卖伞的小贩在赚需求钱,一把伞卖到了五十块,江何晚看了眼天,在五十块和等待中选择了慢慢等雪停。
还没到超市,他就被一个人叫住了。
对方长得很高大,看他一个人在房檐下走,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去他家待会儿,等雪停了再走。
江何晚防备意识比较强,没有答应,连他之后专门送过来的热水都没喝。
“那我拿把伞你带回去,这天气一下起雪就停不下来了,你准备在超市里带着,等到人家关门雪都没停。”他这么说。
以往的经验告诉江何晚是这样的,虽然可以叫江岁来接,可难得他今天出去玩,江何晚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兴致,再说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答应他提出的建议。
“那我给您转钱还是明天还您伞?”他不欠人人情,拿出手机说:“您的伞多少钱,我可以给您转。”
他想着:再怎么贵应该也没有五十块吧。
“就一把伞的事,那点钱不用你转了,这伞送你的。”他挥挥手,热情的让人有些不自在,或许是看出了他较强的防备心,男人没有再强硬地要求他跟着自己回家,而是让他在巷子内的一块凸出的瓦片底下站会儿。
“这边离我家近,我马上把伞给你拿出来。”
热情的笑容让江何晚内心的防备稍减,乖乖站在他指的地方站着。
不过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左手拿着一把套着花套子的伞,看着好像还是新的。
“谢谢您。”江何晚提起笑容,刚走出一步,就被人一棍子敲在后脑勺,晕了过去。
花套子下面哪有什么伞,有的只是一根带血的棍子。
好在他昏迷的时间比较短,在对方还没把自己带进屋内的时候就醒了,认清目前的形势时,他正被拉着手臂拖在地上走。
湿黏的棍子不断敲打他的手腕,裸露的皮肤又疼又冷,走廊内很黑,声控灯还是熄的。
看不到他睁开的眼睛。
江何晚眨了眨眼,他的后脑勺很痛,应该是打出血来了,一动脑子就晕。
轻微脑震荡没跑了。
突然,走动的声音停了,对方一松手,他再次摔在地上。
后脑勺的疼痛再次加剧,江何晚咬着唇瓣没出声,开锁的声音掩盖住他站起来的声音,等男人把门打开,再度想把人提进去时,手上拿着的棍子毫无防备地被夺走了。
抬头,一声巨响。
江何晚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挥的这一棒子,正好打中他的太阳穴。
和他预期的不一样,没有痛呼,没有摔倒的声音,男人像只打不死的僵尸一样用最恐怖的眼神瞪着他,慢慢的,捂着脑袋的五指缝内流出血。
那是他打出来的。
江何晚吓的又打了他一棍子,这一击他躲过去了,棍子那头被手死死捏着。
他根本晕不了,江何晚松开棍子转头就跑,男人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合适的猎物,也跟在身后穷追不舍,好在超市人流多追不上,躲了好久,江何晚才终于躲掉了。
在确认安全的瞬间,他两腿一软忍不住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地抹开脸上的泪,转头想跟江岁打电话报平安,手碰到口袋,脸色一变。
他的手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