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不用上班上学的两人罕见赖了个大懒床,躲在温暖的被子里谁都不想离开。
江岁把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露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转身问哥哥:“哥,好像有人在敲门。”
卧室门关着了,外面的动静又很小,传到他耳朵里听的不是很真切。
江何晚昨天伤到了后脑勺,只能惨兮兮地侧着睡,听到江岁问他,也把脸露出来,摸到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岁岁,你是不是听错了?”江何晚眯着眼睛,把手机上的时间给江岁看。
“这才八点多,没人会这么早串门吧?”
以往社区送温暖的时候也是下午,这个点他们都有事,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那我起来去看看。”
江岁从被子里钻出来,穿着一身毛绒睡衣就要出去。
“等下岁岁,我跟你一起出去。”江何晚叫住他。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真是熟悉的人,应该不会挑这个他们不在的点来,更何况门上没有猫眼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如果真有人在门外,是敌是友都不清楚,他不能让江岁去冒这个险。
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江何晚一开始还有些防备,直到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才反应过来,高兴地牵着江岁出去。
“是方叔叔。”
江岁有些糊涂地问:“哥,方叔有我们家钥匙吗?”
“有啊。”江何晚解释:“方叔提前给我们还钱,我们也不能一点诚心都不表示,如果哪天我要是没按时给方叔还钱,就好让他直接来家里拿东西或是讨债。”
“哦。”
江岁不喜欢这个感觉,除了自己和哥哥之外,还有一个随时可能闯进他们家的外人......
看来得尽快把债还完!
江何晚说着,打开门去外面招呼人,大门完全敞开,客厅站着不少人费劲搬东西指挥着该怎么放,门外也还有源源不断跟上的人,抬着家电,沙发桌椅什么的。
方封一看他还在家,热心地给了他肩膀一拳,笑道:“你在家啊!怎么昨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接,吓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其实就是出事了,昨天回来的太晚手机数据也没来得及去找人同步,一天到头过得乱七八糟的......
不过江何晚没说这些,去厨房倒了几杯热水招呼坐在凳子上擦汗的中年男人们。
“这是......”
江何晚挨个塞了茶才来得及看清家里的新布局,局促地站在方封旁边,看着整个小房子都快放不下的电器无从下脚。
“给你的。”方封想抽支烟,不过转眼看了下这么个吐口气都得闷三天的房子,还是放下了。
“这不过年吗,我心里惦念着你这连空调都没有,就让人把东西搬来了,冬天也别省着,电费我给你们俩出,特别是江岁那小子,长的矮矮的,我侄子年纪比他小现在都长得有一米七几了,肯定就是日子过得苦了长不高,蔬菜肉什么的我也带了点,你们也别吃的那么节省,争取把菜啊肉啊这些天都吃完,不然都烂了知道吗?”
矮矮的江岁抬头,古怪比了下自己和他们的身高,又难过地垂下了。
“方叔......”
江何晚听着眼眶湿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眼瞅着眼尾一耸就要掉小珍珠了,方封连忙解释:“当然这些我没出钱哈,你也用不着这么感动,反正拿来我手上都是卖了,我寻思还不如放在你这物尽其用。”
“上次跟你告别的时候我不是有事嘛,去抓老赖了,这些东西都是从他那边拿过来的,人跑路了没抓到,就拿点能用的过来。”他语重心长地拍拍江何晚的肩,道:“你爸妈是大英雄,亏得你没人教都长大成人了,也不愧是英雄的孩子,说起来我还欠你爸妈个很大的人情,他们不在的日子应该是我尽义务的。”
“都怪我这工作不行,天天都要外出,说让你们在我家住着也怕你们受不了你姨做的饭,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兄弟了!”
“哪有。”江何晚把眼角的泪擦干,说:“我跟岁岁这些年也过得可以了。”
“岁岁?”方封叫他。
江岁也乖巧地过来,站在江何晚旁边点头附和:“我跟哥哥一直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