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车人都在跟江何晚念叨这事,说他太容易被骗了,那些阿婆编出来的话术都是统一的,专门骗他这样的同情心泛滥的人,他们围的这一圈,除了几个小孩子,哪个大人交了钱的?
“没事没事,就一天的工资而已,没了再挣嘛,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江何晚打着哈哈应付。
骗人。
江岁想:恐怕下次只会给的更多,他知道哥哥的,不给这钱心里不安稳,估计到过年都得给他念叨这事。
方姨也是对这一群人的叹息听不下去了,说:“这小孩子有爱心不是好事?一个两个说啥,人家这是有良心,你们谁家孩子没良心了你们喜欢?我还巴不得晚晚多给点呢,来,晚晚,这钱姨妈给你报销了!”
火辣的声音一出来,一车人大气都不敢喘,方姨包了一千块的红包给江何晚,江何晚没要。
“叫你收着就收着。”
她把红包往他身上一扔,也没管这风吹的会不会掉,吓的江何晚连忙接住。
“给你们的压岁钱。”方姨对他们语气软了不少,说:“这几年给你们都没要,倒是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们拿着了,不许还给我啊,你不要我给江岁的那份还得他收着呢。”
“这......”江何晚把红包收好,诚心诚恳道:“谢谢方姨。”
“谢什么,过年来不来我家吃饭?我又学了几道好菜,你们方叔吃过,说是意犹未尽。”
“......”
兄弟俩对视一眼,谁知道方叔的味蕾是怎么长的呢?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江何晚洗完澡在一条条列明天要买的菜和年货,等江岁洗完澡出来后,江何晚就把自己想的差不多的纸条怼到他面前。
“怎么样,你看要不要添点你喜欢的。”
房间灯挺亮,卧室没关门,从客厅吹的暖气漫延在房间每个角落,江岁把一排东西都扫了一遍,提醒他:“哥,你忘记买奶油了。”
“是吗?”江何晚把纸条上的东西重新罗列了一遍,发现确实是漏掉了。
“加上了。”
他把重新写好的纸条再放到江岁面前:“给你写你想写的。”
江岁提着笔看了半天,最后加上了两副手套。
“就手套?”江何晚从他身后冒出来问:“你想了这么久就要买这个吗,还有没有别的?”
“想不出来。”江岁说。
他确实没什么想要的,如果说是学习资料,镇上有开放的图书馆,完全没有必要花钱去买。
江何晚把纸条放在枕边收好,说:“想不出来就明天去买的时候再说吧,说不定正好就突然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了。”
“也许吧。”
“睡觉睡觉。”
卧室里暖呼呼的,浅色的小窗帘拉开了,月色慢慢攀岩上来,窗沿上还没化的一层厚厚的积雪染上冷色光辉。
江何晚今晚莫名的开心,催着江岁去睡觉,躺在床上还哼着不知名旋律,江岁把自己的小夜灯摆好,转身问他:“哥,你很开心?”
“哼哼。”
江何晚伸了个懒腰,说:“快过年了,以前我们都没什么钱过年,现在多亏了你,哥还能拿出些钱帮别人。”
“岁岁,我真幸运能把你捡回来。”
他捏着被子的手又有点痒,想吓唬江岁,但介于前车之鉴还在,他也只能把这股玩闹的劲压下去,哼哼小曲聊表心情。
“能不觉得我是拖累就好。”
江岁扑进他怀里,学着江何晚之前的样子挠他痒痒,江何晚一时没想到江岁有这招,被挠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江岁,岁岁你先停,哥真的,真的要痒死了!”
两双手在半空中打架,江何晚握着他的手腕有气无力地喘着。
“笑得肚子疼,好难受。”
他本来就湿哒哒的黑发贴在额头,逗弄间被弄乱了,江何晚这些天在家养的好,皮肤很快就白了回来,眼泪卡在睫毛上,随着眨眼一扇一扇的,半张着嘴呼吸。
江岁把手握紧,觉得心里怪怪的。
“行了行了,不玩了睡觉。”江何晚放开他的手,把被子往上拉了点。
“我也不玩了,明天早点起来。”
江岁摸了摸刚刚被拉着的地方,皮肤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他就枕着哥哥碰过的这点地方睡觉,被子里的温度似乎比以往都要暖和,很快就能睡过去。
江岁再一次感觉——
在哥哥身边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