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然突然将她困在臂弯间,铜铃压着她后背发出闷响:"沈清蘅,你到底还要藏多少事?"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认真,"上次在赛马场,你明明怕得要死还硬撑着放风筝;给门房老伯送暖炉,非要装作顺路......"
窗外的风雪突然呼啸着灌进来,吹灭了几盏油灯。沈清蘅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看见谢昭然眼中映着跳跃的火苗。他松开手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甜香混着热气散开:"尝尝,城西新来的铺子。"少年别过脸,耳尖泛红,"别误会,只是怕你瘦得连暗器都拿不动。"
此后半月,谢昭然像是变着法子折腾她。天不亮就摇着铜铃在墙外催促,带她去城郊的乱葬岗练追踪,暴雨天逼着她拆解机关盒。有次沈清蘅在湿滑的山坡上失足,谢昭然几乎是滚着冲下来,用后背垫着她摔进草丛。她听见他闷哼一声,血腥味混着雨水渗进衣领。
"傻子......"她颤抖着撕开裙摆为他包扎,看见旧伤裂开的狰狞伤口,"值得吗?"
谢昭然仰躺在草地上,望着阴沉的天空轻笑,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摇晃:"你说,那些流浪儿叫我'谢大哥'的时候,为什么总让我想起你?"他转头看向她,桃花眼里映着细密的雨丝,"明明都是死鸭子嘴硬的性子。"
回城的夜路上,沈清蘅的脚踝肿得老高。谢昭然蹲在她面前,声音闷闷的:"上来。"她犹豫片刻趴上去,听见少年刻意哼起的俚曲,跑调的声音混着铜铃响,惊起路边的寒鸦。路过夜市时,他突然停住,把她放在糖画摊前:"想吃什么?"
不等她回答,谢昭然已挤进人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盏兔子灯,烛火在薄纱里明明灭灭:"喏,和你一样呆头呆脑。"他别过脸去,却悄悄用袖口擦了擦灯罩上的雾气。
沈清蘅望着跳跃的灯火,忽然发现少年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香囊,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那分明是她初学刺绣时的废作。而当谢昭然转身用身子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醉汉,铜铃震碎满街喧嚣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在数着他心跳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