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儿,过来。"他伸手唤她,待她走近时,忽然握住她的手,"给你画个画像。"小寻闻言立刻蹦过来,从沈清蘅的绣筐里翻出红丝线:"我也要画!要画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
夕阳染红胡杨林时,三人嘻嘻笑笑。谢昭然的画像也没画完,小寻的更是惨不忍睹。"爹爹画的没我好看。"小寻笑倒在沈清蘅怀里,谢昭然作势要挠她痒痒,草庐里响起一片欢闹。
深夜,沈清蘅将小寻哄睡后,独自来到老管家帐中。烛火下,她展开京都密报,指尖抚过"太子余孽蠢蠢欲动"的字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明日送小寻回京都。"她将密报投入烛火,"谢府老宅的暗室足够安全,且有你亲自坐镇..."
"少夫人放心。"老管家抱拳应下,却在看见她眼下乌青时,声音放软,"您和少爷也该好好歇着,小主子这么聪慧,日后必能..."话音未落,帐外传来脚步声,谢昭然掀帘而入,手中捧着件披风:"外面风大,怎么不披件衣裳?"
沈清蘅转身时,小寻的银铃从袖中滑落。谢昭然弯腰拾起,□□露出半片胡杨木,上面的"昭"字已被磨得发亮。他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陪你送她回去,待京都安置妥当,我们再一起去看大漠胡杨。"
次日清晨,小寻攥着沈清蘅的衣袖不肯上马:"我不要和爹爹娘亲分开!"孩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谢昭然蹲下来替他擦泪,自己眼底却也泛起水光:"小寻乖,京都有好多糖画和泥人,等爹爹忙完就去接你,好不好?"
沈清蘅将绣着沙棘花的荷包塞进孩子怀里,里面装着她亲手配的驱虫药:"想我们了就摸摸荷包,娘亲在里面缝了银铃,摇一摇就能听见风声。"小寻抽抽搭搭地接过,忽然从头发上扯下银铃,塞进谢昭然手里:"这个给爹爹!听见铃铛响,就知道小寻在想你!"
胡杨树叶沙沙作响,老管家的车队渐渐消失在晨雾中。沈清蘅望着小寻扒在车窗上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发现自己攥着银铃的手心里已满是汗。谢昭然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听见她低声呢喃:"若有一日...我只盼他能做个寻常孩子。"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远处传来小寻模糊的喊声:"爹爹娘亲要快点来找我!"阳光穿过胡杨枝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谢昭然握紧手中银铃,听见里面的胡杨木片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