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用我的吧。”
容竞凡谢过了她,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胰子,果然跟香皂很像。洗着洗着,见没人看自己,容竞凡也放开了。都是女人嘛,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脱了衣服都是一样的东西,而且人生下来就是光着的,何必为了这个觉得羞耻呢?
浴堂的女孩子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个个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她们一边洗澡一边闲聊,开心地谈论各种事,有今天的趣事,有大胆的想法,也有下流的话,但是她们不会抱怨自己太胖,不会说要什么细腰小脚才有男人喜欢,她们爱护自己,关心世界,而不是围着男人转,把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庸,为了男人的审美委屈自己。
这让她回想起以前的生活,她的很多女性朋友总是过度在乎男性对自己的看法而不是自己的想法,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女人总是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一个平庸的男人身上?
为了一个好女人的称号,多少女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她必须符合男性的审美,个子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要温柔懂事,也就是听男人的话,要完全利他,不能有半分利己,总之,条条框框多得很。
她想她有些明白了,以前她也总是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眼光,其实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焦虑的,但是只要在人群中,她就会被人凝视,被人用眼光审判,很难不感到焦虑。
而男人似乎没有这种焦虑,他们很擅长对女人指指点点,像是天生一般,小时候就敢攻击女同学的外表了,而被外貌攻击的女人竟然也往心里去了。
还有些男人,自己什么都没有,却对女性要求那么高,自己没人爱,就指责是女性拜金,自己过得不如意,就都怪在女人头上,怪女人这不好那就好,从不反思自己,只会指责别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女性不可避免会变得不自信,试问一个总是被打压的人,怎么会有自信呢?
男人总是很自信,起码在女人面前一直都是自信的,即便他身上毫无优点,也能用老实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老实本是个褒义词,被说不出优点的男人却占用了这个词语,就变成了贬义词。
他们似乎致力于污名化一切好的词语。
即使有女人吃过了男人的苦,写下《氓》这样的诗篇告诫女性不要沉溺于情爱,可女人们仍是不得不吃这个苦。爱情的谎言将她们从小骗到大,等到她们明白过来的时候,这个苦也已经吃完了。有先辈站出来揭露情爱的谎言,却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于是,一代又一代的女人,都把自己裹在了男人编织的爱情谎言的茧中。
当然,男人全是那么不可取的吗?倒也不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他们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所以女人们都盼着自己能幸运地找到一个好男人。可是这样的事,是少之又少,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故事,都是落魄的酸书生编撰出来骗人的,骗人的东西,怎么会在现实中找到真的呢?
再说了,爱情不应该高于一切,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看,自由才是一个人最应该追求的东西,这包括思想的自由和行动的自由。
自由这个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而自由这件事,看起来容易获得,却有很多隐形的禁锢。
行动的自由是可以被看见的,思想的自由却是难以分辨的,世上有几个人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呢?当人们被情绪困住,比以往更加需要自由的时候,却更加难以察觉出自由的需要,也很难挣脱开情绪去争取自由。
她想,她已经爱上这个世界了,也许在这里,她可以拥有她从未感受过的自由。
卫然春见她在想什么东西,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便往她身上泼了点水,“在想什么呢?水都快凉了。”
“没,没想什么。”
“你洗好了吗,我想让你给我搓搓背,你先给我搓,然后我再给你搓,你看行吗?”
容竞凡没给人搓过背,只好问卫然春,“你要我怎么给你搓啊?要不还是你先给我搓背吧,你给我搓了,我就知道怎么给你搓背了。”
“那好吧,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