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义脸色铁青,虽心疼女儿,但更气她被歹人蛊惑,见她还是执迷不悟的样子,袖子一甩,摔门离去。
“延年哥……”
赵蔷捂着心脏,哀哀恸哭着倒回床上。
延年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亲留下的鸳鸯钺会突然不听我的话,明明它们已经认主,我也已尽全力去练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延年哥,你会相信我的,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
入夜,凌渊还未醒,孙长青将扶光拉出房间,向扶光摇摇头:
“这小子今日灵力消耗过大,又失了这许多血,明天十五,他只怕是难捱。
“从脉象上看,我的药只是微有成效,并不能彻底解毒。如今寒毒已近骨髓,老头子我实在是回天无力。”
“什么?”
“扶光,他中毒起码已有五年,即便我拼上毕生医术,也不过还能保他一年无虞。”
孙长青低垂着长寿眉,语调生涩。
夜色里,扶光的身影单薄地印在庭院。晚风送来温暖的合欢花香,裹着低低虫鸣,探进凌渊房间。
凌渊缓缓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窗外。
一年……
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他抚摸着左腕的疤痕,苦涩地看着扶光干干净净的眼眸,胸口一阵酸疼。
就这样默默了半个时辰,孙长青又简单交代几句,离开了舒安居。扶光依旧站在凌渊窗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露水打湿衣襟也未挪动分毫。
“扶光。”
凌渊看不下去,挣扎着起身,隔着窗子喊他。
“阿渊,你醒了?”
扶光大梦初醒一般,忙掸掸身上,走进房间,挨着凌渊坐下来。
“嗯。
“怎么呆呆站在外面?”
凌渊支起脑袋,眼圈微微泛红,含笑看着他。
“没什么。”
“你今天话好少。”
“……”
突然,扶光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双臂,紧紧环住了凌渊。
“你这是做什么?”
扶光难得的没有开口回答,片刻后,一股强劲的暖意自凌渊后背传入。
“你?!”
“别说话。”
金色的灵力在扶光周身流转,涌向他的掌心,又渗进凌渊体内。
“你疯了!”
“别说话。”
凌渊骨头里的刺痛被那温暖消融,麻木的经络渐渐恢复了知觉。捡回几分力气后,他拼命挣扎,试图结束这一切,却被扶光死死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直到自己的气息开始凌乱,扶光才终于松开了双手,俯在床边,咽下嗓子里翻涌的鲜血。
“你真是疯了……我去喊孙伯。”
扶光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拽。
“我没事。你觉得好些吗?”
“好,好你个头!温晏如,你他妈的吃错药了?”
扶光第一次听他不干不净地说话,竟弯起了眉眼。
“都能骂人了,看来是好了不少。
“不过,哥哥,你不是疼我吗,怎么倒骂起我来了?”
凌渊脑袋轰的一声,头皮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这孙子喝醉了居然不断片?!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凌渊突然觉得,从前宰掉那些傀儡也是很有道理的。
“看来我猜对了。”
扶光看着凌渊涨红的脸色,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握住凌渊的手。
“阿渊,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我再回答一次,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