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燕惊秋至少不要表现得如此薄情而卑劣,至少,尽快和梁鹤洲拉开距离。
“这样真的不好,小秋,”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
燕惊秋打断他:“我会马上跟他分手的,我就是玩玩罢了。”
程庭南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默默起身去厨房,把冰好的啤酒拿出来,打开递给了他。他笑着接过,凑过来勾着他的脖颈,揶揄地说:“是不是这段时间没和你一起玩儿,你不高兴啦?”
程庭南举起啤酒,和他碰杯,道:“自作多情。”
“哼,嘴硬,这样好了,国庆节我们出去玩,顺便还能过个生日。”
“行,去哪?”
“你挑个地方吧,别太远,多叫几个人,不然没意思。”
“那去市郊的竹林玩玩好了,天也冷了,正好可以泡温泉。”
“行,把梁鹤洲也叫上,”燕惊秋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咂了咂嘴,“算了,等会儿我自己和他说。”
第二天一早,梁鹤洲仍是没有来接他去学校,他上完一天课,忙得脚不沾地,吃晚饭时才得空给梁鹤洲发消息。
梁鹤洲没有回,他又跑去操场找人,但是足球队训练已经结束,连一个穿球服的人都看不见。
苦等到睡前,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迷迷糊糊睡过去,夜半时从梦中惊醒,摸出手机给梁鹤洲打电话。
倒是接通了,但传来一个清甜的女声,自称梁鹤洲同事,说他在忙,走不开。
燕惊秋一句话也没说就挂断了,翻来覆去到凌晨才重新睡着。
他一直都没能见到梁鹤洲,去宿舍找过,去足球队办公室找过,都没见到人,短信和电话通通石沉大海。
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是公共课,他没有心情上,逃课后直奔火锅店,点名要让梁鹤洲过来,店员却告诉他还没到换班时间,梁鹤洲还没来。
他只好随便点了几样菜,吃完后在步行街上晃晃悠悠消磨时间,捱到接近十一点,看见有员工从火锅店后门出来倒垃圾。他趁着那人不注意偷溜进去,一推开门,看见正在换员工服的梁鹤洲。
他双手交叉提着两边衣服下摆,正要抬手臂,腹肌绷得紧紧的,裤子半褪,听见开门声也并没有回头,边脱上衣边说:“假期的排班表出来了吗?”
显然是把燕惊秋当成了刚刚出去扔垃圾的员工。
燕惊秋不动声色,缓步靠近,在他套上工作服之前,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鹤洲。”
梁鹤洲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抬手推开他几步远,慌忙把衣服穿好,拉了拉裤子。
“你……”
“我不能来?”燕惊秋皱着眉,揉了揉肩膀,“干嘛这么大反应,疼死了。”
梁鹤洲还在整理衣服,东摸摸西碰碰,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燕惊秋眯了眯眼睛,走到他身边,“啪”地甩上柜门,双手抱在胸前,倚在更衣柜上,问:“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忙。”
“有多忙?接电话几分钟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吗?吃饭的时候不能回信息吗?”
梁鹤洲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你不说,那就别想换衣服了。”
梁鹤洲终于抬头看过来,又望向墙壁上的挂钟,离十一点还有三分钟,往常这时候,该去夜班经理那儿报道了。
他走上前,越过燕惊秋肩膀,想要去开柜门,燕惊秋用身体挡住,双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凑上来,微扬着头,鼻尖蹭到了他的下巴,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梁鹤洲本能地搂住他,却忽然听见门口又传来动静,是倒垃圾的员工回来了。
他有些慌张,再次去推燕惊秋,可没掌握好力道,燕惊秋趔趄着狠狠一下撞在更衣柜门上,发出好大一记声响。
那员工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大约是误会了两人在吵架,低声说:“有、有事好好说嘛,别动手……那个,我先去前厅了啊。”
他一溜烟跑出去,梁鹤洲立刻去看燕惊秋,他捂着后脑勺,瞪着眼,下眼睑一片绯红,嘴唇抿得紧紧的。
“对、对不起。”梁鹤洲手足无措。
燕惊秋哑着嗓子开口:“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