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邀请人,他下意识点了同意。
进去就听到罗诵和林信和在斗嘴。
“怎么没睡?”姚尧问。
林信和紧跟着接话,“谁来了,这不是姜大主包么,撞位置了啊主包,房主踢出去。”
“已经睡过了啊,对我来说睡觉一分钟就够了。一般人可léng要睡八小时才能缓解疲劳,但对于我这种精英来说一分钟已经cuòcuò有余,我现在精力十分充沛,不仅可以打游戏,甚至可以边打游戏边跑马拉松……”
姚尧不在时,飞鹰其他人常来找他五排,几人胡言乱语、插科打诨已经很正常。
可说着说着,他不想继续了,“我现在不困,我可以打辅助。”
他从不打辅,辅助不能靠自己一打五,逆风时也无法靠自己救世,常看他直播的人都知道。
“不开播吗?”姚尧又问。
这问题真烦人,播不播关他什么事。
姜应时沉默片刻,“在宿舍,不方便。”
姚尧没再继续问,而是说:“应时我来辅助,你打野。”
他忽地心情没那么低落了,笑了下,“我C累了,你不能带我躺两把吗?”
姚尧静了两秒后回道:“好。”
进入游戏后,他选了露娜打辅助。
罗诵:“露娜辅助?你被卞彧附身了?”
对于飞鹰来说,应该见怪不怪了,卞彧总是拿些出其不意的英雄打辅。
林信和学卞彧的话:“有控有位移,能保自家输出,能切对面后排。完美。”
然而到局内对线时,网络屡次卡顿,姜应时两次卡在对方防御塔下。
罗诵笑道:“怎么回事,我亲爱的辅助你又睡着了吗?”
姜应时也是尴尬,“这破酒店网不行,卡住了,我换流量。”
林信和:“什么酒店,你刚不是还在宿舍吗?”
“……是宿舍,我没说酒店,你听错了。”
“你当我傻?明明你自己说错了。”
姜应时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傻子要说什么,“我说错了你不会听对啊。”
“六六六,简直倒反天罡。”
姚尧倒是依旧安静,没说什么。
这种事太丢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现实一无所是,网络形象不能毁。
直到飞鹰几人要回宿舍休息下线后,他收到姚尧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算不开口,也有人会期待看到你直播。
他发了一个问号过去,对方回给他一个笑脸。
搞什么,大半夜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
他时常觉得姚尧心思敏锐细腻,虽然没说到点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姜应时思量片刻,按下开播。
他想直播,他现在非常需要直播证明自己不是浪荡无为。
尽管状态不好,即使直播会乱七八糟,可直觉如果不做他一定会后悔。
直播间很快进入几个眼熟的id,还有姚尧。
KIKI:【?不是去睡了?】
“梦到你们说想看我直播,我一下就醒了,马不停蹄开播,怎么样,感不感动。”
KIKI:【又没回去宿舍?】
姜应时装作没看到,他知道是关心,可并不想回答。
“嘘——从现在开始我要保持安静了,因为这是sēn夜助眠直播。”
魏柯以两次夜不归宿为由,处罚他回家反省。
姜台升提着两箱牛奶到学校跟魏柯求情。
魏柯摆出委屈地样子诉说着他有多恶劣,甚至指着被子仍在楼道的照片说是他不听劝导,发脾气时自己扔的。
姜应时身体止不住发抖,“你还真是会撒谎,要不要脸……”
话音未落,一巴掌已落在脸上,心里和脸上都火辣辣的疼,丁点辩驳的心思都没了。
“老子不读了行吗?”他扭头便往教务室外走。
凭着怒火,一股劲乱走,直到眼前出现熟悉的玻璃门。
坐在网吧包间里,手机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毫不意外,都是姜台升打来的。
姜台升就是这样一个人,要面子,牺牲亲人的感受讨好外人,争取自己的体面。
等他光鲜退场后,又舍不得丢掉牺牲品,他会事后道歉,但他不会改。
盯着手机,犹豫许久,他第一次把姜台升以及所有家里的联系方式拉黑。
没想到姜台升隔天就报警了,警察带姜台升找到他时他正在网吧前台续费。
他想不明白,他爸明明爱他,为什么不能最爱他,作为家人他却要与外人争宠。
这样的爱里夹杂着顿感的痛,反反复复刺向他的心脏。
他想不明白,只能怨恨对方。
姜台升不会在大众眼前和谁起争执,怕丢人。
两人拉扯几句,姜台升讲不过他,见他铁了心不去上学要留在网吧,只能妥协与他商讨。
最后姜台升开出条件,只要随时能联系上他,就答应不管。
姜台升离开后,他立刻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电话中的辱骂声刺耳,让人心烦,没等对方说两句他直接挂断了。
之后每天他泡在网吧里直播,饿了点桶泡面,实在困到没力气想以后的事时才会到附近旅馆睡上一会,醒来后洗个澡再跑回包间。
姚尧这些天找他找的频繁,话也反常变多。
半夜,两人正语音双排,对局刚刚结束,卞彧气愤的声音传来。
原来他们在忙着准备明年春季赛预选赛。
尽管姚尧没落下训练,但几乎没时间睡觉,一有空便往他直播间跑,今天训练状态明显下滑。
不过是网友,为什么好像他特别重要似的。
卞彧的话在直播间清清楚楚,他瞥到些指责姚尧没职业精神的弹幕,当即关闭了直播间声音。
两边压力下姚尧才解释道是怕他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