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下意识转头望向门外,跟站在门口的alpha目光相触,像是被火舌烫到了一般,慌乱地把衣角向下扯,低头伫在原地。
叙郃迈着步子走进来,在南辛面前站定。
面前的omega敛着眼皮,刘海散落下来遮住他几分眉眼,嘴唇抿得很紧,看起来镇定自若,止不住发颤的睫毛却把他出卖得彻底。
白色薄衫领口有点大,露出纤细伶仃的锁骨。
室内静谧,南辛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你喷的什么香水?”叙郃说。
“嗯?”南辛疑惑抬头。
叙郃微微低下了头,鼻梁高挺,凑近他的颈侧,声音冷淡:“有香味。”
咫尺间,呼吸清浅,扫过他的脖颈。
南辛蓦地后退了两步,侧过头,左手捂住自己后颈发烫的腺体,心如擂鼓。
他怎么能……直接凑过来闻他的信息素。
叙郃淡淡地看着面前的omega,浓密纤长的睫毛颤抖得像蝶翼,脖子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
“不是香水……”南辛微顿,“我的颈环坏了,我……控制不住。”
空气里清冽的铃兰香更浓了。叙郃指腹轻捻,又想抽烟了。
“明天周厌允订婚,你和我一起去。”
***
夏日的山林,清晨雾气缭绕,偶尔从森林深处传来鸟鸣。
南辛惺忪地睁开眼,床头柜上整齐地叠放了一套西装,衣服上面放了一个崭新的颈环。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拿起那个颈环戴上,活动了一下脖子——比他原来的那个舒服很多。
南辛穿着睡衣下楼时,叙郃正在吃早饭。
今天阿姨做的早茶依旧很丰盛,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早点,叙郃餐盘前的天鹅酥被咬了一口,旁边是一碗海鲜粥。
他慢吞吞地坐到叙郃对面,拿起一个羊角可颂小口往嘴里塞。
餐桌上一如既往的沉默。
“那套西装,”南辛轻轻调整了一下颈环的位置,新的还不太适应,小声开口,“不用给我,原本的那件也能……”
“丑,”叙郃打断他,“你那件。”
那件西装是他妈妈去世前带他去定做的,现在穿确实已经不太合身了。
南辛抿唇不语,睫毛低垂,掩住了眼里的失落。
叙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们家已经穷到连新衣服都给你买不起了吗?”
自从南挽青去世,他爸把陈韵娶回家后,他的确没有再添置过几件衣服。
南辛没说话,默默嚼着手里的可颂。
叙郃放下了勺子,起身上了二楼。
南辛穿好西装下楼时,叙郃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黑色西装的里面穿了一件同色高领毛衣,神色淡漠地靠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双腿自然交叠,散漫且从容。
听到动静,叙郃侧过头,目光落在南辛身上。
南辛攥紧了两只手,又无措地松开。
omega身形修长,内里的珠光白丝绸衬衫衬得他皮肉更白,领口是长飘带的设计,散落下来露出精巧的锁骨,黑色的皮质颈环扣在脖颈上,更显得脖子纤细修长。
这件西装很适合他,但叙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走吧。”
***
这次订婚宴,温家邀请的人并不多,主要是些平常往来密切的大家族。
黑色长轿车开进温家庄园的大门,约莫十分钟后,绕过一个硕大的喷泉,最终停在了一栋四层楼的欧式建筑前。
车刚一停下,就有一位管家上前拉开车门。
叙郃下车往里走,南辛亦步亦趋地跟上。
宴厅里觥筹交错,南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个女omega身旁的周厌允。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白色西装,深棕色的头发一看就被精心打理过,一只手温柔而绅士地揽住温竟思的腰,另一只手拿着酒杯,笑着与宾客交谈。
“叙郃,”一个同样有着深棕色头发的alpha朝这边走来,语气幽怨,“你怎么才来,我都要无聊死了。”
叙郃接过一位侍者递过来的酒杯,淡淡道:“住得远。”
一旁的南辛瞳孔收缩,这个男人就是枫夜那晚嬉笑着和叙郃冷眼旁观的alpha。
“不知道你爸在深山野林建一处宅子干嘛,”周思邈翻了个白眼,“我想找你喝酒都找不到。”
叙郃喝了口红酒,没理他。
周思邈这才探身,注意到旁边的南辛,看到他脖子上戴着的颈环,挑了挑眉:“这位美丽动人的omega是?”
南辛捏着杯脚的指尖泛白:“你好,我叫南辛。”
周思邈怔了片刻,眼神在叙郃和南辛之间来回,对南辛扯出一个微笑,随即拉着叙郃往一根柱子背后走。
“不是,你怎么和南辛待在一起?”周思邈凑近叙郃耳边小声道,抽空还回过头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的omega。
“你不是要看我爸给我安排的omega?”
“是他?!”周思邈瞪大眼睛,“他能治好你的病?”
“不知道,”叙郃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但我确实闻得到他的信息素。”
“那他额头上的伤咋回事,你还家暴啊?”
叙郃斜靠在柱子上,睨了他一眼:“他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