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响起,叙郃的眉毛瞬间紧皱,刚刚他闻到了一缕松针夹杂着苔藓的味道,他记得周思邈说是周厌允的信息素。
怀里的omega似乎是醉得难受了,远黛似的眉毛蹙着,鼻尖贴着叙郃的脖颈不餍足地嗅。
或许是因为刚刚alpha释放的信息素,铃兰花清甜的香气也被勾得逸了出来。
叙郃不爽地啧了一声,抱着南辛回到omega的卧室,又关上门,隔绝了客厅里阴湿的青苔气息。
他冷着脸,动作却轻柔,把南辛放到床上后,摘掉了自己的手环,释放出带着安抚意味的alpha信息素,艾草夹着绿茴芹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散。
床上的omega睫毛不安地颤着,不知道是因为醉了还是快要哭了,叙郃伸出手,在那本就泛红的眼尾抹了一把。
他垂着眼眸,看着南辛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omega的双手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无,叙郃没理会,手指绕到颈后解开了他的颈环。
像是没了束缚,南辛闭着眼睛侧过身,几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脸颊轻轻蹭着alpha的手心。
叙郃没有抽出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撩了下南辛的刘海,似乎是有叹息,“你现在,是在想谁……”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撩刘海的手擦过omega的耳尖,意料之中地红得更厉害,南辛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叙郃面无表情地看着,灰蓝色的眼睛却掩了一丝落寞,“这里不能碰?”
他回忆着摄影课前的一幕,棕发碧眼的alpha捏着泛红的耳垂,漂亮的omega害羞地侧过脸,心中越是酸胀,手上的动作就越旖旎。
骨节分明的手抚过omega的耳廓,重重地碾过,耳垂上的软肉更是受难,被指腹揉着、捏着,冷白的指节和底下发红的肌肤对比鲜明,有种难以言喻的欲色。
刚一碰上耳朵,南辛就受惊般轻叫了一声,随后便咬住嘴唇,鼻尖贴着叙郃的手腕急躁地蹭,双腿蜷缩着侧卧。
敏感的耳垂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南辛眼角都泛起泪,朦胧睁开眼,气息不稳地颤着开口:“不行……”
“为什么不行?”叙郃敛着眼皮,不带起伏地发问,“只有周厌允能碰?”
手下的动作更重了几分,南辛想要开口,却咬着舌尖把低吟咽了下去,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眼睛泪光闪闪地望向身前的alpha。
这会儿又脆弱可怜了,像易碎的玻璃罐,明明那天晚上气他的时候,咄咄逼人得很,嘴上又是说着恶心又是下贱的。
叙郃抿紧唇,他没那个意思……
周思邈给他说完信息素的事情,他没想对南辛发脾气的,可omega面容凄苦,魂不守舍还像是受了伤,问什么都不说,反而净说些惹他生气的话。
修长的手指终于放过了已经被揉得发烫的耳垂,向下轻轻抚摸过修长的脖颈,身子热起来之后红痕显得更艳——他还是掐得太重了。
空气里铃兰的清香袭人,夹了点儿苦艾酒的香气。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如今,就像周思邈说的那样,周厌允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alpha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刚刚的信息素也是他故意放的。
叙郃给南辛捻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omega,敛着眼皮低声道:“他不是在救你,别喜欢他了……”
喜欢我吧。
该说的话,就在最多情的时候,却欲言又止。
***
叙郃回到房间,偌大的九龙湾简直像个不夜城,他点燃烟含进嘴里,兜里的电话响起来。
刚一接听,小女孩甜美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叙郃哥哥,你后天什么时候到呀?”
后天就是周六,米娅已经眼巴巴盼了好几天了。
叙郃吐出一口烟,不自觉放轻了语气:“中午十二点左右。”
“那哥哥和哥哥的omega就能跟米娅一起吃午饭了!”
向来冷漠疏离的alpha神情柔和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一支烟结束,小女孩从养的小马温顺了不少讲到哪只小羊又生了一窝羊崽崽,叙郃垂着眼,听着米娅自豪地说:“我已经学会骑马了,等哥哥的omega……”
“唔,”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叙郃道,“哥哥你的omega叫什么名字呀?”
“南辛。”他没再抽第二支烟。
米娅接着说:“那等南辛哥哥来了,我可以教他骑马!”
叙郃忍不住笑了,眉头也舒展开来,柔声应了一句好。
米娅是他在德意志呆的最后一年出生的,那时候他十二岁,姑姑生下的小女孩跟他一样有着隔代遗传的蓝眼睛。
之后每年放假回去,原本在襁褓中那么大点儿的小孩儿,现在都已经九岁了,长得可爱漂亮,很招人喜欢。
半夜开始下雨,夜雨一直下到白天。
南辛晕着头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今天是周五,他有摄影课。来不及发愣,他洗漱完收拾好书包走出卧室,叙郃正坐在客厅。
因为宿醉,南辛的头还疼着。自从上次和叙郃大吵了一架,他们俩就没说过一句话。
南辛按着脑袋,皱着眉往门口走,却被alpha叫住了:“我帮你请过假了。”